宣宁在这个时候替他解围,歪着脑袋,脸上透出一丝狡黠,“晏大哥,要么……我也不收你的礼了?”
晏青松赶紧擦汗:“得!你就维护你的林大哥吧……”
“……”宣宁心想他这叫吃醋么,是不是说明林大哥还是有可能和他在一起的?明明应该是要为林谦益高兴的事,可心里只有丝丝缕缕的酸涩。
“喂!老晏!”林谦益习惯性挤兑晏青松,“我说你这玉,不会才刚到手吧?明显还没盘过啊!”
“你倒看的挺准。”晏青松翻个白眼,拉起长衫的下摆擦了擦手,又问宣宁,“小宣对盘玉有没了解?没有的话,就让你晏大哥来教你好啦。”
“嗯。”宣宁做洗耳恭听状。
林谦益看着他这般乖巧,心里不太是个滋味,又不好打断他的学习,只好在旁边瞪晏青松。
晏青松假装没看见,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一般说来,出土的玉都会被泥土啦墓葬品之类的侵蚀,而带上色沁。以前的人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说古玉温润纯厚,晶莹光洁,其中的色沁也很妙,就如同那‘浮云遮日,舞鹤游天’,非常的趣致,不仅赏心悦目,还能让人心旷神怡。但古玉吧,就算色沁再美,如果不盘的话,那种美啊,也会隐而不彰,很难看到玉理,于是这玉就跟路边的石头似的,没什么意思。”
晏青松边说边摇头晃脑,配上他那一身长衫,还真有点古代人的感觉。当然,这得是在忽略他摊在椅子里的懒散样的前提下。
“刘大同在《古玉辨》中将盘玉分为急盘、缓盘和意盘三种,也就是我们如今所说的文盘、武盘和意盘。古玉的盘出,自古就有很详尽的介绍。《玉说》中有‘盘旧玉法,以布袋囊之,杂以麸屑,终日揉搓抚摩,累月经年,将玉之原质盘出为成功’的记载。其中文盘是指把玉器放进一个小布袋里,贴身收藏,用人体较为恒定的温度来盘。一年以后再在手上摩挲盘玩,直到玉器恢复本来面目。这个方法吧,既耗时又费力,不巧的话,鬼才知道多少年才能奏效。”
“这么长时间,就没更快的么?”宣宁好奇的问。
“所以还有武盘啊!那是通过人为的力量,不断盘玩,尽快达到玩熟的目的。玉器经过一年佩戴以后,硬度逐渐恢复,就用旧白布包裹,再让专人日夜不断磨擦,越擦越热。过一段时间再换上新的白布,继续不断磨擦。玉器磨擦受热的高温可以将玉器中的灰土快速逼出来,让色沁不断凝结,玉色越发鲜亮,顺利的话大约一年就可以恢复原状。”
“这倒是不错。”
“不错个鬼。”林谦益对此嗤之以鼻,“一不小心就毁了玉器,这个法子很鲁莽,不是商人,玩家很少采取。”
“哦。”宣宁乖巧的点头。
林谦益揉揉他头发,这一回宣宁没躲,让他十分满足。
宣宁倒不是不想避开,只是他的注意力没在这,“那意盘是什么?”
“这个……小宣,你猜猜看?”晏青松没有立即回答,反倒兴致勃勃的让他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戏。
“唔……”宣宁想了一下,慢慢开口。
第16章 情敌和玉翁仲(三)
“意盘……难道……是指用意念……来盘?”
“哈哈!”晏青松一拍巴掌,“小宣你说的基本到位!这意盘嘛,是指把玉器拿在手上边盘玩边在心中想象玉代表的美德。哦比如在《说文解字》里,将玉的美德说成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专以远闻,智之方也;不挠不折,勇之方也;锐廉而不忮,洁之方也。’……”
宣宁惊叹:“晏大哥你懂的好多!”
林谦益不满的瞪晏青松,瞅准时机来拆台,“什么懂得多?他无非就是把书上的东西背下来装装样子罢了!”
晏青松反而挺自得的,“老林,你就嫉妒吧!”又说,“还有《管子》,里面提到的玉有九德,仁,义,智,勇,品节,纯洁,诚实,宽容,条理。《礼记》里则说有十一德,反正各种说法都有,但不外乎都是那几种美德。”
“哦!”宣宁很好学的问,“然后呢?”
“也就跟你说的意念差不多吧,用精神从玉的美德里吸取看不见也摸不到的精华,来养自己的气质,渐渐的,达到玉人合一的境界。在这个过程里,玉器得到了养护,盘玉的人精神也得到了升华。这么说吧,意盘是非常高的境界,玄之又玄,我自己是不怎么信的。”晏青松一五一十说得很详尽,然后道,“现在的大多数藏家都采取文武结合的方法,一方面贴身佩带,一方面又时不时的拿在手中盘玩。这件翁仲,就看你选什么方法了。不过不管你打算怎么盘,都不要马上开始。”
“……那是要怎么做?”宣宁摸着手里的玉翁仲问。
“嗯,你好好听,牢牢记着。”晏青松倒了杯茶喝掉,才再次开口,这一次他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你回去先拿清水,别要热的,就常温的,打一盆,把玉放进去,浸泡……差不多两三个小时,这样能让表面附着的东西软化。这时候你再找把旧牙刷来,要毛都刷软了的那种,把那些东西刷干净。记得千万别用很大的力,你这件翁仲,稍微刷一下就行。再把盆里的水换成热的,也别太热,现在就是摸着有点烫,却能把手泡在里面的温度,再把翁仲泡着。盆子记得要端到保温点的地方,等热水慢慢凉。这个过程,其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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