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每一块碎瓷,手感不一样。”以前每次都是直接照着脑子里的描述说,现在他却能凭自己的感觉来说,宣宁有些惊喜。
“呵呵,就是这样!”辜拙曾鼓励的拍了拍巴掌,“知道吗小宣?你的这种手感,就跟我的眼力一样,是一种独特的本钱!”他其实早就想好了宣宁该走的路,语重心长的道,“你想想,要是换了我,我能闭着眼睛摸出什么分别吗?”
“呃……”宣宁迟疑着说,“不能?”
“身为我的徒弟,不自信可不成!对!我能摸出的分别,绝对比不上你感受到的细致入微!当然了,我还能用我这双眼睛看!而你虽然不能看,却有手能摸,有鼻子能闻,有耳朵能听。我们现在先说瓷器吧,你可以尝试一下,一样一样的把各种瓷的手感记下来,将它们准确的和各自的种类对照起来。”
“嗯……只要按手感,就能进行鉴别了!”宣宁忽然有种感觉,自己眼前不再是永远的黑暗,而是一条因为辜老先生而出现的新的道路。
辜拙曾见他一点就通,也很高兴,“来,小宣,我上回不是跟你说到,对瓷器细节的一些鉴定依据么?还有点没告诉你,有许多的特征,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宣宁好奇的问:“变化?”
“对。比如说蛤蜊光,如今仿制的简直比旧瓷自然生成的还明显!当然这不意味着没有区别,要知道自然生成的会在彩料周围出现,而假的在彩料上出现。再是蜘蛛纹,也有人拿金刚刀划出假的来。还有水碱,真的水碱是釉面长期被水浸泡,通常是墓室渗入地下水,才形成白斑。而假水碱,则是器物在上釉时,人为的加入氧化铝烧制而成。还有锔钉,用旧钉锔在人为冲线的新瓷上。”
宣宁咋舌:“好复杂啊。”
“呵呵,还有更复杂的呢!这些做假方法,如果你没有经验,凭你的手再神奇,也免不了出漏子。所以,我会把各种类型的瓷器,包括真假都找给你,让你记下其中的差别。是不是更复杂啊?但要学精了,就必然得复杂!”辜老先生拍拍他的脑袋,“你要知道,在我们这个行当,就算是有一双慧眼,要想鉴定百发百中,那也除非他不鉴定!至于传说中的法眼和神眼,那都是不存在的。”
宣宁问:“什么叫法眼神眼?”
“是八眼其中的两种,这八眼啊,有个说法。”辜老先生很乐意给他指点迷津,“外行我们称做无眼,老走样的就是马眼,鉴定时只懂得一项的是猫眼,具有独到眼光的叫只眼,眼光特别敏锐的叫贼眼。这些也就罢了,下面的三种都难。一个是慧眼,要能达到这个程度可就要用一辈子了。比如说你师父我,我也只敢自称达到了一半的慧眼。至于法眼,必须没有丝毫失误,我做不到,我可是打过不少次眼的!最后的最神奇,叫神眼,意思是神眼能洞察一切,是鉴定的最高境界。”
宣宁偏了偏头,暗暗在心里想:我的特异能力,是不是可以说神眼?嗯,说神眼太夸张了,不如就叫做----黄金眼好啦!
他正偷笑呢,脑袋被辜老先生轻拍了一下:“乐呵什么,认真听!”
“是----”宣宁不好意思的捂住脑袋,一副听话的样子。却故意拉长了语调,惹来辜拙曾不轻不重的又一下拍打。
在碎瓷片被分门别类的学习完后,辜拙曾拿出了各种整器。整器的数量让宣宁忍不住吃了一惊:“好多啊,而且……师父你的收藏可真多!”
辜老先生非常得意:“那可不是!好多东西啊,都是我之前的那些徒弟,咳,也就是你的师兄师姐们,拿来孝敬我的!”
宣宁扬起脸:“那我以后要拿来更多的孝敬您!”
辜老先生乐了:“那我等着啦!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我们先来摸摸这个,你来感受一下这种手感。”
“嗯……这是珐琅彩?”
“对对对!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珐琅彩的知识么?说给我听听。”辜拙曾没忘记让宣宁温故而知新。
宣宁认认真真的回答:“嗯,珐琅彩在清三代属于官窑器,是先在景德镇烧成白瓷,再送到宫中的作坊绘饰,经二次烧成。”
“清三代指的什么没忘吧?”
“没,就是康雍乾三代。而到了清朝中后期,民间也开始进行珐琅彩的烧制,但色彩种类单一,主要是红蓝两色,因而也称料彩。到民国时,工艺有所进步,色彩变多了,出现了写意和没骨绘法。”
“民国的珐琅彩如何?”
“存世也极少,价值比清代一般的粉彩瓷要高。清三代的珐琅彩都是料款,也就是用进口的珐琅彩料书写底款。后来所出现的青花楷书款,应该都是仿品。”
“没错。”对他的进度很满意,辜拙曾点点头,“这看底款你虽然做不到,却很容易由旁人来告诉你,比如说……”他顿了顿,语声带笑,“谦益就很乐意做这个工作。”
“……师父!”
“不要不好意思嘛,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儿!”辜老先生笑眯眯的。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不错,我很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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