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仍然是自己。
他再也承受不了元凛的血,自己引来的灾祸必须停止,哪怕心软的结果是牺牲枭族千倍百倍的鲜血。
不能再继续了。
“到此为止了。”方培怀里搂着元凛,手里握着锋利的短刀,困兽般威胁道,“我宁愿杀了他,也不会再把人交给你。时间宝贵,搜索的军队快到了,我劝你们还是快点走,为族人争取些生机。”
穆骁戈平静的脸庞闪过一丝悲悯:“方培,你真是个可怜的痴情人,可是君王无情,你以为这样做元凛会感动吗?不,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了。”
“我知道。”
穆骁戈沉默片刻,转身对守卫道:“走。”
在整个过程中,元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又下不了死手,不如适可而止,给双方留下转圜的余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即便枭族亡了,紧握着元凛之子这张护身符,加之身后的支持,他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守卫犹豫了一下,见族长主意已定,只得紧跟着族长的脚步匆匆离去。
见穆骁戈等人的身影消失在洞穴的阴影里,方培紧绷的弦才放松下来。身心俱疲地收起利器,单手用力的托着元凛的腰,扛在没有受伤的肩膀上,勉强支撑着站起身。
仿佛踏在梦的云雾里,他每一步都飘忽忽的,眼前的景象晃动不止。一路走来,发现这个藏身处已经人去洞空,残余的火堆旁还留着一些干粮和水,他之前用过的剑横放在旁边。
“元凛?”方培轻声问道,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回应,连忙将人放下来,用外衣还算干净的衣角擦了擦他的脸。
蓝眸似睁非睁,收敛的迷蒙目光不知道注视着何处,嘴唇干裂,沾着大量斑驳的血迹。
“别吓我……元凛,你别死……”方培颤抖着要给他喂水,水壶倾斜了稍许便停了下来,他谨慎地先喝了一口,感觉并无异样,才吞了一大口,嘴对嘴地哺给对方。
想当初他这样给元凛喂药的时候,已经做出了离开的抉择;现今相似的情景里,他也不得不面对着与爱人分道扬镳的局面。
元凛意识模糊地看着方培的赤裸上身,渗满了乌黑血渍的厚重绷带,随后视野一暗,被黯淡眼眸所淹没。浸润的甘霖顺着对方的嘴唇徐徐流淌到自己的口中,无比苦涩,却泛着一丝男人固有的诱人味道。
眷恋着表面柔情的自己,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毒酒入喉,穿肠烂肚。
裹着蜜糖的毒药,再舍不得又怎样,却终究留不得。
方培短暂停留了一会儿,重新将元凛放在肩上,步履沉重地走出洞口,外面天光大盛,他瞬间反射性地闭上灼烧的眼睛,适应了片刻才睁开。
在满眼乱窜的金星里,不下几十个骑兵正围拢在洞外。眨了眨眼睛,他才看清楚他们的蓝色风纹旗帜,为首之人一身黑色盔甲,刺目的血红披风在寒风中飞扬。
“你是谁?”方培反手握住背在身后的长剑。
对方骑着健壮高大的黑马缓缓上前,目光带着上位者的倨傲:“峡林谷,谷勉。”
初时的惊恐被释然替代,方培长叹一声,缓缓蹲下身,将人平放在草地上。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元凛的当口,他敏捷地向斜后方一跃,跳进一人高的草丛中。谷勉见状,果断地催马追了过去。
人跑得再快也比不上百里挑一的骏马,况且方培折腾了一夜,早就筋疲力尽,强撑着跑了几百米,察觉到后方清晰的马蹄声裹挟着风声,强势地袭来。
脖颈传来窒息的剧痛,他被马鞭扯着脖子,狼狈地拽倒在地,刚想挣扎着起身,剑尖就到了眼前。
“别动。”谷勉居高临下地警告道,翻身下马,剑刃贴着对方的喉咙,但男人不屈的眼神依然那么生动。
这样火热的眼神,简直像极了那个人。
谷勉将方培结结实实地绑了,横放在马鞍上,自己亦骑上马,掉头往回走。他忍不住低头打量暴露在寒风中的年轻ròu_tǐ,健壮的脊背,优美的弧度,隆起的后臀。
“你叫什么名字?”谷勉发问的同时,手掌放肆地贴在方培身上,从背部开始,慢慢抚摸着细腻柔韧的肌理。
“别碰我!”方培气得满脸通红,反缚的身体活鱼般挣扎不休。除了元凛那个特例之外,他从来没有被男人上的觉悟,也不认为自己有任何被男人上的气质。
“你就是把王耍得团团转的男人吧,啧啧,他的口味倒是很独特,我原以为是个绝世美人,或是个妖艳的骚狐狸,没想到真人这么普通。枭族怎么会挑你来勾引他呢?”谷勉微笑着调侃。
方培知道徒劳的反抗只会给他增添乐趣,便咬着牙,不再理会他。不多久,谷勉与等待的骑兵汇合,赶往元凛驻军之处。
正当守军惊惶不定之时,守卫粮车的兵团受到了北境蛮人的偷袭,尽管封洛增援及时击退了敌人,大半粮草已被烧毁,仅靠剩下的部分,根本撑不过十天。
北方势力最大的是峡林谷的谷家,而从上一代的谷煜到如今的继承人谷勉,长年任由枭族勾结野蛮人城邦,此次元凛帅军北征,谷勉亦保持着中立状态,至今没有出兵。正当封洛犹豫是否向峡林谷求援之时,他远远看到了高举着风旗帜的骑兵队列,正疾奔而来。
第18章 囚笼(元凛外伤严重、失血过多,三天后才醒过来…)
元凛外伤严重、失血过多,三天后才醒过来。侍女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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