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杨瀚元小心翼翼。
“没。”私事和工作,他还分得开。
“这,”杨瀚元斟酌着词句,“我想这应该不是坏事。”他很清楚梁宸远在想什么,柔和地安慰道,“不止仪笙,就连头儿也很高兴,他不说,但我知道,相信我。”
梁宸远听完默了默,诚恳地握住杨瀚元的手,“谢谢啊,感谢你让我又认识了我的另一个我。”本我,蠢到家的我,和现在这个名动总队的我。旧愁新恨一齐涌上心头,滋味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好受。
杨瀚元不确定他的话是不是出自真心。
梁宸远继续诚恳地,“现在,你可以从我眼前消失了么?”
太有水准了,梁宸远自得其乐地想,我在这么躁郁的时候,居然也没说“你可以滚了……”
杨瀚元缓缓收回手,看着梁宸远转身决绝地跑上楼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察觉到自己在叹气,杨瀚元愣了愣,立刻将情绪敛回心底,转身大步走回训练场去。
晚饭梁宸远没有过来一起吃。
晚上,梁宸远只在点名时露了一面,然后就回了办公室。倒不是他执气,而是真的忙起来了。抗洪、测试、疏浚堰塞湖,都需要他写材料交报告,尤其是杨瀚元和韩靖的事,政治部还特别强调了要有图有真相,要声色并茂,要树立典型。下午的时候,上面还特别来电话叮嘱他,顺便要他把杨瀚元不顾伤病坚持返回第一线作训场的精神深挖一挖,写个初稿。
梁宸远喜忧参半。喜的是上头对杨瀚元跷医院的定性。忧的是,对他只字未提。这让他有点儿忐忑不安。
“自作自受”。梁宸远放下电话,低声地笑了出来。早过了哭爹喊娘告老师找家长的年纪,自己犯了傻,就只能自己给自己埋单,所以自作自受!
但念头也就那么一闪,他转身立刻扑案工作。过去已矣,唯有用现在和未来弥补。他明白。
熄灯号响起来,宿舍的灯三三两两地熄灭。杨瀚元站在窗前,默然看着对面办公楼里唯一的亮光。
梁宸远的脸半隐在电脑屏后边,只看见些许额头和毛楞楞地短发。杨瀚元看得很清楚。
有生以来,他还没遇见让他心动的女孩儿,更不要提男人了,他甚至想都没想过。但这不代表他不明白现在的心事。
我恋爱了,他平静地想,看上了一只猫。
低头笑了笑,他拉上窗帘。如果——他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用力去看面前的一片黑暗——如果明天早上张开眼,他还更加喜欢这只猫,那么,就试着走下去。
早晨在浓稠的白雾中到来。
梁宸远没有下来晨跑,杨瀚元悄步摸到办公室,果然看到梁宸远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电脑屏自动休眠。杨瀚元脱下作训服外套,轻手轻脚地披到梁宸远身上。
清晨的光洒在带着些许疲惫的脸上,整个人都明亮得熠熠发光。杨瀚元微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早安,野猫。
早安,我的,野猫。
再见到,已近中午。
梁宸远跑着穿过操场,回到宿舍。杨瀚元只瞥了一眼,继续盯向训练场。不一会,梁宸远换了作训服又跑出来,而且直接跑到他的面前,微笑,“跟我去趟湖边怎么样?”
“好。”让李野和章连璋接替自己,杨瀚元与他并肩。
一路上,两人并未讲话。
到了湖边,梁宸远解开了系在码头的汽艇,“上吧。”
杨瀚元还是什么都没问,跳了上来。
“开到湖中心。”梁宸远说得理所当然。他有些奇怪杨瀚元怎么突然特别听话,但他更关心他想做的事能顺利进行。
杨瀚元也知道他还没学过怎么开汽艇,自觉坐到船尾,将船又快又稳地开到湖心。
灾后的阳光暴晒着,白花花地晃着人眼。梁宸远站起来,低头看向幽蓝的湖面。
杨瀚元一言不发地看着。
梁宸远淡淡道,“等着。”不及杨瀚元反应,翻身扎进了湖中。
汽艇晃了起来。杨瀚元看着水纹一圈圈地荡漾开,收回了抓向梁宸远的手。
失去动力的船随着水纹飘开。杨瀚元拿出船浆一下一下地划着,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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