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恻和姬凛灺相处了很多年,彼此互相了解。
所以漆恻知道,想要得到纵容,就必须先让姬凛灺心疼。
“师傅,”漆恻被姬凛灺揽着,却是垂着眸子,让人看不见他眼中的光彩,“您罚我吧。”
姬凛灺没有说话,伸手抚了抚漆恻的头发,然后将他推开,“如果时至今日你依然认为,ròu_tǐ上的疼痛能够掩盖心灵上的煎熬,那么,算是我白教了你这么多年。”
“师傅,我很抱歉…”漆恻站的笔直,却很是惹人心疼的样子。
姬凛灺听后只是摇头,“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只是,要是今日,你一定要将当年的意外归咎于什么的话,那么,也只能是你的弱小。”
漆恻只那么听着,不说话。面上是隐晦的悲伤。
姬凛灺到底是心疼,转过身,心想,就再纵容他一次吧,至少,让他拥有可以回忆的权利。“零点之前,把你的书面反省发给我。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漆恻听后眸中染上了雀跃,“谢谢师傅。”——让l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可能。
漆恻跨出主屋的大门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门口只留下两个守夜的侍卫还跪在一边。而漆恻一出来,跪在角落的隐就听到了动静,赶忙膝行了过来。
“主人。”跪了几个小时的膝盖和小腿还有疼得快麻木了的后背上的刑伤都说不出的难受,但是隐却依旧保持着标准的跪姿迎接自己的主人,然后代替仆从为漆恻换上了鞋。
漆恻似乎心情不错,等隐为自己换好了鞋便道,“起来吧。”
隐低声谢过,暗自咬着舌尖忍痛站了起来。
“小少爷。”这时身后传来了管家福伯的声音。
“福伯,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福伯笑,“这是少爷为您特地准备的您最爱吃的糕点,”说着指了指手中精致的竹编餐盒,“厨房刚做好的,还热着呢。”
“谢谢福伯,”漆恻亲手接过,“还请福伯代我向师傅道谢。”
福伯看着漆恻长大,自是知道这些糕点漆恻是真心喜欢,看着漆恻开心他便也高兴,“是,小少爷放心。”说着便鞠躬退了下去。
隐挺直了脊背坐在副驾驶上,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装着点心的餐盒。其实他心里是有些矛盾的,自己是被派来保护主人的,可是此时手中拿着的…却不是任何武器。万一主人有什么危险,自己可是罪该万死了。只是…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餐盒,终是知道了主人爱吃的东西了,自己,若是能给主人做出来,主人该是会开心的吧。
这样想着,隐侧身看了看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漆恻,窗外柔和的灯光不断划过他的面庞,让那本来冷峻的线条稍稍舒缓,看上去不再像是一切都被精心雕刻的雕像般没有感情。
姬凛灺曾对他说过,想要反抗命运,首先就要顺从命运。
在命运面前低头,这是漆恻很多年前就学会了的。在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弱者没有反抗的资格。
然而,时至今日,他成为了他想成为的强者,却依旧找不回他曾今丢失掉的珍贵,依旧反抗不了命运,依旧要在命运面前低头。
漆恻轻轻呼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停车。”
车子缓缓驶到路边停了下来,隐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子,“主人?”
漆恻没有说话,只是自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隐放下餐盒,毫不犹豫地跟着下了车。
这是一个快要废弃了的小公园。
漆恻熟络地挑了一个旁边有路灯的长椅,然后坐了下来。隐就站在他的一侧,灯光昏暗的阴影里。
漆恻双手向后撑靠在长椅上,偏头看向隐,却是因为逆光看不见脸。于是,“走近些。”
隐顺从地靠近,路灯温暖柔和的灯光顿时从隐的头顶倾泄下来,隐原本白皙的肤色似乎透着隐隐的金光,漆恻甚至能看清他因为低垂的眼眸而清晰到根根可数的纤长而又浓密的睫毛。
“脸怎么回事?”却也因此看到了隐脸颊上淡淡的巴掌印。
“回主人,是隐说错了话。”说着隐就曲膝跪了下来,正好在漆恻的右手边。
“哦?”漆恻可以保证,姬家的侍从甚至于管家,谁都没有胆子敢在得不到允许的情况下动手打人。
“是隐在姬先生面前失了规矩。”漆恻复又看了看那显然力度极大的巴掌印,思索着隐是怎样失了规矩会让一向好脾气的师父发怒到这种程度。不过不需多想,漆恻立马就明白了隐挨打的原因。
“起来吧。”
“属下不敢,是属下做错事,请主人责罚。”即使双膝乃至全身仍旧疼痛不已,隐也不敢稍有侥幸之心。
漆恻听后脑袋隐隐作痛,“我不想说第二遍。”
凌厉冰冷的语气让隐不禁有些发怵,“对不起。”说完不敢犹豫地立马站了起来。
对于“傀”来说,做错事,妄想逃避责罚是自寻死路,主子懒得责罚是天大的仁慈。
这便是仁慈了吧,隐心中不禁感激。
而隐的话音刚落,让他大脑顿时当机的事发生了,漆恻伸手将才刚刚站起来的隐拉到了自己身侧,然后把自己的脑袋靠了上去。
于是,在昏黄却别致的灯光下,名叫隐的少年,僵住了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啊,千千好像好久没有更文了。。。
修文~
☆、ry】
“主人…?”隐惊讶地瞪大了眼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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