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间,裴元歌染了时疫,整个裴府都又急又怕,裴诸城、舒雪玉和郑礼杰三人接连不断地入宫探视。虽然说现在裴元歌已经康复,但他们似乎仍然不放心,裴诸城下朝时,偶尔也会过来看看。有次还正好撞到她跟宇泓墨闹脾气,结果裴诸城大发雷霆,把裴元歌狠狠地骂了一顿,最后反而是宇泓墨看不过,在旁边求情,裴诸城这才罢休。
不过事后,裴诸城倒是悄悄地跟裴元歌说,他是故意骂裴元歌,这样宇泓墨心疼了,会反过来帮她说话,免得小两口因为一时口角出现了裂痕。
裴元歌也没想到自己父亲还有这样的弯弯心思,只笑得肚子疼。
不一会儿,父女两人便在偏厅会面,宫女上了茶点便退下了。裴诸城打量着小女儿,见她气色如初,终于放心,闲话了几句,才开始了正题:“歌儿,这两天,我恍恍惚惚听说你在找几样药材,什么乱煞年光草,流年果,红玉石……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找这些药材?你身体有哪里不好吗?”
“不是,是我一个朋友病了,需要这些药材救命,所以我在急着找。”裴元歌随口解释道,忽然间察觉到裴诸城话里的意思,“怎么?爹你知道这些药材?你听说过?”
说着,坐直了身体,神情专注。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裴诸城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叹了口气,道:“歌儿,我知道九殿下对你好,你也不缺钱用,可是好说歹说,你如今嫁人了,也该学着打理事务了吧?怎么这么漫不经心的?”
“爹,你在说什么?”裴元歌莫名其妙。
裴诸城瞪了她一眼:“你从来没有清点过你的嫁妆吗?”
“嫁妆?我有啊!刚嫁进春阳宫,我就将嫁妆整个清点了一遍,然后锁进了内库。”裴元歌疑惑地道,“爹你的意思是,我的嫁妆里,就有这些药材吗?可是,我没看到单子上有写啊——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嫁妆里的确有一箱奇奇怪怪的东西,单子上只含糊地写了一箱药材…。难道说,那里面就有这些药材?”
说着,裴元歌几乎跳了起来,刚才还以为能够得到这些药材的消息,这会儿居然说就在她的嫁妆里!这个消息未免砸得太狠了,以裴元歌的冷静沉着,一时都有些不敢相信。
“嗯,你找的那五样药材,里面都有,除此之外,其他的也都是十分珍贵的药材。”裴诸城点点头,沉默了片刻,才道,“这些药材都是你娘留下来的,一部分是她师傅流传下来的,一部分是她行医天下时搜集到的……。你出嫁的时候,就都给你了,谁知道你和紫苑居然都不认得。”
“我娘?”裴元歌一怔,心中浮现出了几许伤感。
裴诸城点点头,和裴元歌一起去了库房,找到那箱药材,打开后,一样一样指点着告诉她名字,以及药效,最后取出五个盒子,有红木盒子,有石盒,甚至还有一个寒冰玉盒子,各不相同:“这就是你要的那五味药材了。这些药材都是用不同方式保存的,如果不用的话,你不要乱动这些盒子,都是特制用来保存药材的。”
“爹,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药材的?”裴元歌忍不住问道。
事关明月的性命,裴元歌不敢轻忽,尤其,这些药材实在来得太过容易,以至于她还有些不真实感。
裴诸城淡淡道:“你娘告诉我的。刚才我记得你说了,那张海上方是个叫乐天老人的人写的,那就更不会错了。这个乐天老人,是你娘师傅的师公,自称是乐天老人,其实就是个老顽童,遇到医术中没有记载的药材,他就会随便乱取名字,若是旁边有唱戏的,就取戏词名,看到旁边有念书的,就取诗词名,有时候什么都没有,就随便取,什么头发草,七月初七果……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裴元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头发草,七月初七果…。这名字还真有意思。
既然如此,那这些药材就错不了了。
裴元歌正欣喜着,忽然看了看裴诸城,又有些迟疑:“爹,这些药材,是娘留下来的,我……。能拿去用吗?”
“傻丫头,药材本就是用来救人的,为什么不能?何况,我既然把这些东西给你做陪嫁,那就是你的东西了,要如何处置都是你的事情。”裴诸城微微一笑,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似乎她仍然是那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只要是用来救人的,就都可以。”
裴元歌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爹。”
颜昭白捧着这五样药材,难以置信地看着裴元歌和宇泓墨。
虽然之前宇泓墨安慰他说,没到最后时刻,不能就这样放弃,而他也决定要振作起来。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奇迹居然来得这么快,遍寻不遇的药材,就这样戏剧性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尤其听到乐天老人竟然是裴四小姐生母的师祖,他更觉得,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天意,注定了明月不应该就这样香消玉殒。
如果不是明月最后想要见裴四小姐,他们就不会回到京城,更不会找到这五味药材。
“裴四小姐,九殿下,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救了明月,就是救了我的性命!以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说!”颜昭白沉声道,百感交集。
宇泓墨点点头,道:“颜公子还是快请赵大夫过来煎药吧!”
至于这份人情,以后他会慢慢地跟颜昭白讨的……。
颜昭白点点头,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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