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无辜的替耿宇宁承受着医生的冷嘲热讽,也不想替耿宇宁辩解,他几乎能想象耿宇宁那张破嘴会说出多少惹人烦的话来。
“恢复的不错,”医生盯着他的脸,“比刚送来的时候好多了。小伙子,劝你一句,这世上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你的身体。看你长得不错,别浪费了这张脸,到时候弄个英年早逝,你说亏不亏?”
“亏!”沈醉领受着医生的别样的关怀。
“送你个东西,”医生从抽屉里掏出一个u盘,“回去后慢慢的听,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
以往和耿宇宁在一起的时候,耿宇宁每年春节都会飞回去和家人团聚,他从来没有邀请过沈醉一起回去,沈醉也颇有自知之明的不提这事。他和耿宇宁什么关系,以什么身份跟他回家过年?沈醉孤身一人惯了,从超市买了点肉和面粉,准备今年自己包点饺子吃——医生的话很有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他的身体了。
每年春节,耿宇宁都要先回耿家和耿宇齐回合,然后三十晚上,姐弟俩一起飞去小岛陪父亲过除夕。
今年也不例外,耿宇宁年二十八飞回耿家,先和姐姐团聚。
这段时间耿宇齐支撑的很辛苦,表面上耿庭生已经不问世事,安心的在小岛上休养,一切事物交给女儿来处理,他也曾经在董事会上宣布耿宇齐可以代表他处理一切事情。然而,耿宇齐从未敢专断独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电话请示耿庭生,耿庭生一边责备她这么小的事情都处理不好,一边发号施令。
耿宇齐不过是个傀儡。
这半年,傀儡的生活过得很艰辛。
公司高层对她阳奉阴违,有些老人甚至在公开场合和她唱反调,质疑她的决定。而她又无法直白的说出这些决议是耿庭生下达的,只能强硬的推进耿庭生的命令。老人们告状到耿庭生的跟前,耿庭生反而责怪她不会采用怀柔政策,伤了老人们的心。
和几个月前相比,耿宇齐憔悴很多,见到唯一的弟弟,她打起精神,笑着迎来上去,搂着弟弟宽阔的肩膀,心想不知他什么时候才可以为姐姐撑起一片天空。
这些年,全靠她在中间周旋,耿宇宁才没有彻底的与耿庭生撕破脸。她非常不明白,为什么父子俩会如此的不对付,骨肉相连、父子一心,她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耿宇齐非常希望耿宇宁能够主动一点,她能力有限,耿家早晚要交到耿宇宁的手里。他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至今没有接触过集团核心,只管着一个无关紧要的影视公司。耿庭生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唯一的儿子不招到身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的。
耿宇齐希望借这次团聚,能够解开父子之间的心结,让耿宇宁早一点回来。
“宁宁,”耿宇齐的眼圈红了,拉着耿宇宁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s市,过了年回来陪姐姐好不好?”
“不好!”耿宇宁已经习惯了每次回来耿宇齐的开场白,他直接的拒绝耿宇齐,不给她一丝的幻想,“那里是妈妈的故乡,我在s市过得很好,要不姐你也去s市。”
“我去了s市集团怎么办?”耿宇齐拉着他的手走到沙发跟前,“爸爸身体不好,集团总要有人
撑着。”
耿宇宁解下围巾搭在一边,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不屑的说:“姐,你倒是说一说爸爸到底什么病?”
这个问题把耿宇齐问住了。
六年前,耿庭生忽然生了一场重病,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一个月后,一直身强体壮的耿庭生
买了一处海岛,坐着轮椅带着几名心腹去了海岛,把公司全权交给女儿掌管。谁都不知道他到底生的什么病,就连耿宇齐都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三个月中,父亲一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抽光,一下子衰老了。
六年过去了,耿庭生一直待在海岛上,从未离开过。
耿宇齐至今没有调查清楚耿庭生当年到底生了什么病,所有跟着他的人全都守口如瓶。不过,她深深的知道,耿庭生并没有真正的放权,权力仍然掌握在他的手里。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耿宇宁的问题,迟疑片刻,笑着说:“爸爸怕我们担心才一直不肯告诉我们。”
耿宇宁喝了一口猫屎咖啡,皱着眉头说:“姐,你三十八岁,我二十八岁,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怕我们担心什么?我猜啊,他有难言之隐。”
“别胡说!”耿宇齐厉声打断耿宇宁的话,“跟我来书房,我要跟你谈正事。”
“正好,我也想跟你谈一谈。”
这个家很大,一直只有耿宇齐一个人住,空荡荡的房子里送走了母亲,送别了弟弟,她一个人守在这里,期望有一天父亲和弟弟都能够回来,让这个家热热闹闹的。
“宁宁,你也知道你已经二十八岁了,姐姐能力有限,撑不起耿家。这个家早晚要交给你,这里只有我们姐弟俩,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想的?”耿宇齐担忧的看着俊朗的弟弟,耿宇宁的眉眼像耿庭生,鼻子和嘴巴像他母亲,生得一副好面孔。
“姐,这个家到时候要交给谁还不一定呢,现在说早晚要交个我为时过早了。”耿宇宁拿起一支钢笔,无所谓的转着圈圈,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耿宇齐,“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还是说一直在装糊涂?”
耿宇齐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端起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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