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无法减压。
直到门上的铃铛响起来,他都懒得抬头,应该不是文远就是文露。他们知道他最近很受打击,不时就来看看他,找他说说话。可是别人对他越好,他就越愧疚,觉得自己是负担。这五六年,他就一直在麻烦别人。
他很怕,再次麻烦到别人。
他没抬头,却听到有人走进了店里,他撑着桌面想要坐直了。
来人已经说话:“你这是在画什么?”
他抬头,是柳北晔。
说起来,又是一个多月没见了。他现在情绪低落,看到这个老仇人,也没什么恨意了,相反很平静,甚至在想要不要给他送些花,反正要关门了。
柳北晔抽走他桌上的账本,看了看,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他大致看完后,放下它,问道:“这是你的账本?”
“是啊。”
“还能这样记账?”
乔冬阳知道自己不会记账,早就被乔熠宵说过了,可最近这样萧条的生意,他有什么好记的?
柳北晔却又问:“所以你这店,从去年十一月开业,至今没有盈利?”
乔冬阳觉得有些丢人,可这也是实情,他瘪着嘴点头。
柳北晔仔细看了他片刻,然后说道:“乔熠宵和莫照到底是哪来的信心与勇气,让你独自来开店的?”
再傻也知道这是讽刺他,乔冬阳不高兴地把账本塞回了抽屉里,想要把柳北晔赶走。门外却有人敲门,乔冬阳看去,不认识,但既然敲门,肯定不是顾客。他起身道:“直接进来好了,没锁。”
那人进来就道:“我是来送花的。”
“啊?我没订花啊。”乔冬阳诧异地往外看去,却又没有看到往常送货的货车。
“我订了。”柳北晔在他身后说。
乔冬阳不解地回头看他。
柳北晔绕过他走了出去,吩咐他们搬花。乔冬阳跟着走出去,看到门外的小卡车,两个师傅在往下搬花盆。他就傻眼了,都是六月雪啊,还是开了花的六月雪。师傅们将他原本摆放着的花盆移开,将已尽数开放的六月雪放置在那里。
花店外的一角,顿时清凉一片,连带着凉爽了整个花店。
师傅低头查看了一番乔冬阳原本放着的六月雪,说道:“这几株不太好。老板你还要吗?嫌占地方的话,我们低价回收。”
乔冬阳还呆呆地看着那片六月雪,没回过神,柳北晔便道:“不用钱了,你们带走吧。”
师傅道谢,转身就要走。
乔冬阳这才回神,他急急往店里走,柳北晔拉住他:“干什么去?”
“人家师傅送花不容易,我给他们包些花!”
“你站着。”柳北晔拉着他不放。
说出来的话不是命令句,很平静,却出奇的很有作用。乔冬阳当真停住了脚步,回身看着他。柳北晔见那些师傅将花都搬到了车上,这才拉着乔冬阳走回了店里。他拽着乔冬阳衬衫的后领子,像拽小动物一样,乔冬阳不满地想要挣脱开来,柳北晔却拽得很紧。
花店的门关上后,乔冬阳还要挣扎,柳北晔却放开了手,坐在了店里的椅子上。乔冬阳看到专属椅子被占了,不乐意,却知道柳北晔既然给他送花,肯定不是要来打击他的。他拉来板凳,也坐了下来。
他觉得柳北晔有话要说。
柳北晔的确有话有说,他先道:“我为什么拦着你不让你给包花?”
“为什么。”
“就像上次的开锁师傅。这些师傅来去都是干体力活,时间紧,一家家的赶时间。即便你给了他们花,他们也没时间看顾。于他们而言,那就是无用的东西。再漂亮,也没有作用。你就是给人家一瓶饮料,都比你这价值贵上几十倍的花好。”
乔冬阳听到这话,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我们再来说其他的。隔壁开了一家新花店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乔冬阳小声说。
“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几天。文远告诉我的,文远就是隔壁咖啡店的老板。”
“所以你还是通过别人才知道了这件事?我一个多月没来,今天过来,立刻就发现隔壁新开了一家花店。你一直在这里,却发现不了。这说明什么?”
“什么。”
“说明你没脑子。”
乔冬阳不悦地抬头看他。
柳北晔说:“我是看在你也算是莫照弟弟的份上,又和柳南昀是好朋友,才提点你这一番。做生意,不是你这么个做法。做生意不是一时兴起就能开店,生意不好,一受打击,便又能迅速关门的。你当时能开店,是靠你哥,我想你也是想要证明你自己。那么现在,关门了,你能证明自己吗?”
“我知道!!”心事被摊开来,更证明无能,乔冬阳有些生气。
“生气、伤心、难过都没有用。那家花店哪里如你?我看了,土,俗,哪里都不如你。那为什么,人家的生意那么好?”
“他店里的花便宜,买的人多。”
“仅仅如此吗?”
乔冬阳抬头看他。
“我令人去打听了,他们刚开店,就将这几条街道的邻居都打点了一遍。人都是这样的,受了恩惠,只要不是个贪便宜的,总要帮着说上几句好话,生意便是这么来的。再者,人家定位明确。这里是老街道,居民也大多是年纪大的住户,就是这样土、俗又便宜的鲜花,才受喜爱,买鲜花不就图个一时新鲜?况且年纪大的叔叔、阿姨们,会愿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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