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刚毕业那时候的样子了。”
程亦涵翻了翻日历:“下个月的17号别忘了来办升职上尉的手续,唔,对了,顺便告诉秦月朗上校,
升职准将的手续都批下来了,尽快过来拿。”
苏朝宇站在窗前,反射的影子里,自己配著中尉的军衔,神情里却没有了当年的青涩和幼稚,更没有
了纠缠数年的歉疚和不能言说的痛苦,他觉得这次堪称戏剧的升职仿佛是一次时光之旅,让他能以一个旁观者的
角度,审视自己的这些年。
和江扬一起走过的时光。
窗外的阳光依旧那麽灿烂,越冬的鸟儿振翅高飞,徘徊不去。窗前的石莲已经深深扎根,粉嫩的花苞
仿佛就要盛开绽放。
苏朝宇微微一怔,轻轻地笑了。
程亦涵端著咖啡走到他身边,两个人碰杯。
转眼就是元旦。
恰逢周末,布津帝国下起铺天盖地的大雪,早晨起来就有小孩子在公园里游戏,平时没空陪家人的军
人们都商量好了似的在一边聊天,清一色军大衣,却不用站成整齐的队列。他们手里捧著热热的豆浆,彼此调侃
那些苦涩甜蜜的家长里短,面颊冻得通红。
商场、咖啡店、西点屋、游乐场都爆满了,一个国家法定假日和节日重叠,平时不能团聚的军人终於
可以高高兴兴地拉著爱人的手,不用担心归队时间地热吻。江扬上午睡了个懒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10点多,安
敏在厨房里烤玛芬,花生酱的味道飘满整个大厅。程亦涵早就去慕昭白那边了,1月2日就恢复少校军衔的苏朝宇
已经复职,因此被吴小京他们拉回宿舍去住,要晚上才回来。连刚刚升了准将的秦月朗都不在,带著未婚妻苗真
回首都见家长去了。江扬洗了个澡,换上平常的休闲装,走出卫戍区,到最近的商场里去。
各种e的牌子堆满了角落,销售小姐忙不迭地开票,江扬转了一圈却没拿定主意,只能买了一筒花
样果汁坐在那里边喝边思考,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欢靥,微笑气球里装著满满的幸福,吹成薄而胖的形状,毫无
牵挂地飘来飘去,江扬的目光随著它转动,最终停在一家招牌奇特的商铺门口。
晚上有点冷,风大雪大,门禁的卫兵裹了厚厚的大衣还是冷得哆嗦,却认真地要求每一个便衣人刷卡
──江扬是个被绝大多数人认可的好长官,因此年度的军官聚餐,没有人不来。
食堂的桌椅已经全部摆开了,到场的有近百人。原来的餐具回收处腾出来放了一个小小的木舞台,有
个通信兵在调试话筒。没有什麽特别的装饰,但是大家都能感到浓重的安逸气氛,那麽放松,那麽畅然。江扬来
得也早,和刚调任为基地副总参谋长的齐音中将坐在一起,与新从第四军调任的军官们随意聊天,渐渐地,人声
鼎沸。
苏朝宇自然也是到场的,在门口碰见了程亦涵和慕昭白,三人一进门就被人群冲散了,飞豹团的几个
相熟的军官冲过来把苏朝宇摁在桌子上逼问他和庄奕的豔史,慕昭白也让通信连的连长揪到一边去,不知怎麽,
说是要罚喝10壶茶的,程亦涵大笑著走开,远远地和江扬目光一对,他举起手腕示意了一下,琥珀色眸子的指挥
官就明白了。
布津帝国北面,风硬雪急的边境基地里,江扬身穿一件灰色的毛衫,温和的声音传遍整个食堂,如同
暖阳:“各位,新年好。”掌声响起来,苏朝宇也翻身起来鼓掌,隔著那麽多人,注视著他的情人。
“去年实在不平静,”江扬的眸子里没有以往的那些锐气,反而是大风浪以後的淡定从容,“谢谢诸
位辛苦卓越的工作,毫无保留的忠诚和安於职守。”
苏朝宇微笑。他的情人总是能把这些话说得让每个人心里都暖暖的,不同於煽动者的激情和疯狂,江
扬每次讲话都没什麽肢体语言,也没有华丽的词藻和句式,他总是说平平常常的那些话,用发自内心的感动和谢
意。
勤务兵端来了小菜和水果、零食,大家边吃边听指挥官颁奖──这是边境基地的私人表彰,给那些表
现不凡的人,比如从不弄错那些复杂分机号码的通讯班长和能让後厨冰柜里永远不积厚冰霜层的大师傅,奖品往
往很普通,现金加上一份指挥官亲自写名笺的小礼物,但过程却妙趣横生,那些服务於後方的军官的工作会在此
时显示出无与伦比的价值,他们让前线的士兵更安心,都是要让江扬亲口说谢谢的人。
苏朝宇坐在飞豹团那一桌,能看见凌寒和林砚臣在左边,程亦涵破天荒不去帮江扬打理奖品,乖乖和
慕昭白在正前方说笑。这时候,江扬的声音响起来:“我要再次感谢诸位的努力,希望新的一年,再接再厉。”
大家鼓掌。声音渐渐弱下去的时候,江扬往往会宣布开餐,然後像个大厨一样介绍一下今天的菜式,
可是,今天,他打了个手势,餐厅的灯从後到前熄灭了一半,只剩舞台顶上的一盏小灯发出光亮。
“今天,我要额外宣布一件事情。”他说。
苏朝宇放下筷子,心脏一跳,一顿。
舞台上,灰色毛衫的那个人,琥珀色眸子,琥珀色头发,拿著话筒,嘴角沈淀著世间最深的幸福。他
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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