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鸡皮疙瘩起来,江扬默默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场景变得明晰多了,他在简单行礼问好、然後落座的短短时间里,已经和秦月朗交换了眼神,得到了确认。事情很简单,这场戏是lún_lǐ剧,但剧目名称却不是调戏。
而是捉奸在床。
没错,江扬实在太了解这个跟他一同成长的小舅舅,也实在太清楚爱上一个法容理不容的男人是什麽滋味,可是让有夫之妇捉到,实在是……艾菲已经没有眼泪了,卓澜开口:“这件事本不该我管,月翔太小,做不出决断,也不方便让他听。”
“是。”江扬心不在焉。
“江扬,叫你来,是因为这是你的军官,也是你父亲最器重的人,他们做了什麽,你好好听著。”江扬很想仰天长叹一声“不用说了,用脚趾想都知道了”,听这种事情,尤其是在当事人面前,实在让人难受又难堪,但是卓澜还是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讲清楚。
下午茶时分,卓澜先跟秦月朗和卢立本两人说了会儿话,大略是人生苦短、好男儿多做些事、不枉父辈之类的。等她处理了一个电话回来,两人已经不见了,卓澜起初并没在意,後来听见不远的一间空房里传来艾菲的声音,去看的时候,“不堪入目,”卓澜指著秦月朗骂道,“堂堂秦家的少爷,干这样的事,让我们来参加订婚礼的,一个比一个丢脸!”
秦月朗轻笑。
卢立本要说话,卓澜接上去:“你从小和他在一起,又是先结婚的那个,这种龌龊事,你让艾菲今後如何做人?”
两句话字字针扎,江扬听得坐不住:“怕是一场误会,姥姥别急。”
一滴眼泪顺著艾菲的面孔落下来,无声胜有声,江扬扼腕:这是真的瞧见了,真的捉到了大奸。他无暇去想为什麽两人□会选在卓澜眼皮底下、为什麽艾菲放著整个昂雅几百扇门不推却偏偏推了这一扇,卓澜的目光分明是说:“你该说话了。”
江扬要争取时间,要理清这些纷繁复杂的关系,他深呼吸:“我并没有什麽想法,这里都是长辈。”
卓澜愣了一下。这是她的小失算,江扬是秦月朗的上司,但是这种丑事宁可归为家事,如果是家事,一屋子是面前这个琥珀色年轻人的姥姥、舅舅和舅妈──长辈的事,哪里轮得到他多嘴?不过卓澜立刻夺回了主动权:“无论如何,月朗是你的军官,和苗真订婚了,你若是连他这样一件事都约束不住,如何治军?”她看见江扬柔顺地和自己对视,心里打起了另一个算盘。这就是江家传说中威风八面的大儿子?如此文静、柔弱,只不过多喝几杯酒,直到今天还面露倦色,身边跟著的那个苏朝宇,更是一副多情种子模样,不像军官,十足是个男宠。
江扬看了秦月朗一眼。
卓澜捕捉到了这个眼神,心下明白几分。难怪江瀚韬要把自己最得力的副官派到边境去──要知道,秦月朗才是江家的“大儿子”,江瀚韬对他如同己出;难怪他手下的凌易、程非等人都把儿子安置在江扬军团;难怪江扬已经成年但江瀚韬坚决放手中军权……原来,这是傀儡戏!出了这种事,江扬甚至不敢在秦月朗面前说出任何一句威严的话来,谁在做主、谁是布偶,一眼明了。
秦月朗叹了口气:“婶子,这事是我的不对,年轻气盛的,让婶子操心了。没有第二次,若是有,婶子狠狠教训。至於军中,有些事情不方便说,我会写好了检查交给姐夫,从此专心辅佐江扬。”
江扬立刻接茬:“舅舅说得妥当,就这麽办吧。”
卓澜玩味地看著这两人一唱一和,却也说不出什麽来。卢立本一言不发,艾菲的目光和心思全在他身上。卓澜站起来,秦月朗和江扬跟著站起来。“你,”她指著卢立本,“艾菲是个好姑娘,我喜欢极了,你若是对不起她,我把你跟月朗一样对待,该骂就骂,该打就打。”
“是,我今晚跟艾菲好好谈谈。”卢立本说。
卓澜这就出去,把四个人扔下。卢立本不肯和老婆坐在一处,单独捡了个沙发,仰面靠著,秦月朗舒展了双腿躺在沙发上,逼得江扬没法坐在他身边或者站在他对面,只能又坐回另外的沙发里。艾菲站在窗前吹风,卷发微微扬起。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难受的场面,即使不用在卓澜面前装傻,江扬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一个家庭和一个准家庭,却是两个男人相爱,不肯放手,女人更不知道如何自处。
沈默就像蔓延在咖啡杯里的奶精,凭借自己合成物的浓度,迅速把最上等的液体变成了街边用大杯装的廉价饮料。江扬把三人扫视了一遍,终於恢复基地指挥官的气势,一指秦月朗:“隔壁房间,我等你。”
艾菲抢先一步要出门,卢立本叫住她:“我们谈谈。”
“那晚谈过了。”艾菲异常镇定。
“重新谈。”卢立本是坚定又执著的男人。
江扬驻足。他听见了话里话,不能问却又不得不问。艾菲的表现令他吃惊,一个女人,若是正常,捉到了老公和另一个男人□,绝对不是这个态度。谁知秦月朗一跃而起把他推出门去:“谈就谈,我们隔壁谈。”
宴会厅门关紧,江扬指著秦月朗的鼻子说:“我从来不准备跟你谈。”万人迷和千年祸害就站在这里,微笑著答道:“可我有话想跟你说,亲爱的小外甥。”
卢立本久久注视著他的妻子,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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