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
店面很小,隔著绿化带几乎看不见,只有棕色房顶非常显眼,似乎是丛林酒店的风格。心情缘故,原本很信任苏暮宇品味的江立对此产生了一丝反感,类似的餐厅首都比比皆是,多到恶俗了。没想到门口有个裙装美女妖娆一笑:“江少爷来了,大人一直在等。”
江立不便直接呼出苏暮宇的那个称号,只能低头进门。大厅令人一惊,洁白到像个实验室的环境里,除了一个安静坐在那里的服务生以外,居然没有客人和桌椅,空落落的大厅就这样让人的心莫名一空。美女请江立上楼,渐渐听见人声,二楼是通间,面积不大,一共十桌,统统客满,摆设一律是石头的,看起来笨拙粗大,每桌都有烛台和围屏,从外面看只有剪影晃动,仿佛一场神秘大戏。三楼仅有两个包间,一件挂著“预定”的牌子,另一间虚掩房门,美女敲了三下,里面传来苏暮宇的声音:“是江立来了吗?”江立深吸一口气,毫无风度地抢在美女前面开口问话:“是不是故意把我放在局中?”
苏暮宇没想到他这麽直截了当,愣了一下却又只能叹笑一声:“不是鸿门宴,你何必搞得这麽紧张?”
美女助理关上门,江立坐在苏暮宇对面:“在这里合适吗?”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苏暮宇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下午的问讯结果非常乐观──孙秘书本身是个意志摇摆不定的人,加上这次闹大,他能说的事情绝对能让所有政府官员心花怒放,这里当然不包括江立。碧色眼睛的江家人不会高兴,只会觉得胸闷,第一反应就是来找苏暮宇算账。“再合适不过,隔壁那间是我的助理预定的。”苏暮宇摁动对讲机,吩咐服务生上菜。
江立心烦意乱地解下领带,脱去西服,白衬衫袖子三下两下卷到肘弯以上,露出年轻结实的手臂。他像个大人那样交叉双臂撑在桌子这头,眼睛盯著苏暮宇:“让我跟你核对供词,波塞冬大人。”
服务生恰到好处地敲门而入,四菜一汤,苏暮宇笑著把餐具递给江立:“政府招待标准,不要说这是贿赂。”江立不吃,目送服务生远去,刚要开口,苏暮宇砰一声开了果酒,然後自然随意地接过话头:“孙秘书为海神殿提供竞标洽谈的内部价码已经有很多年时间。他是一个贪婪的人,否则我不会送‘为之’。事到如今,我只能说意料之外。”
江立气得哆嗦:“行贿受贿,勾结恐怖组织,纠集私人团夥,该不该干的,孙秘书都干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亲自来解决问题。”苏暮宇递给江立一杯浅多几乎透明的果绿色液体,江立微微撅起嘴拒绝了:“差旅时间,我最好不要喝酒,明天还有商讨。”
“是野生白葡萄的自酿果汁,”苏暮宇皱眉,“江立,我说了这不是鸿门宴。我也知道这让你为难,可我的意思是明白彻底地知会你而不是低三下四地求通融。”
江立僵硬地接过果汁:“你所谓的知会,就是在被孙秘书道破之前打个电话告诉我,对麽?”
苏暮宇点头:“很抱歉我认识你,江立。如果我们素不相识……”他为这种感觉微微难过,“那我不会有任何歉疚和担心,对於我来说,现在尽快让孙秘书不再说话是最要紧的问题,而不是跟你吃饭。但我们认识,不仅认识,我们还是──”他想说朋友,又觉得不恰当。他们构不成恋人的事实,又不是单纯的知己,尴尬的境地只能迫使苏暮宇举杯,蓝眼睛里流露著些许称不上消极的失落──平日里的江立一定擅长化解这种尴尬的,但是今天他只是端平杯子,轻轻一碰。
苏暮宇没有随他喝这第一口,而是继续说:“提前告诉你,是我抛开波塞冬的身份的一种知会方式。如果直接听见孙秘书供出海神殿,我自作多情地想,你会著急。”
江立深吸一口气,用超乎年龄的冷静尝了一口菜肴:“我当然著急。自从哥哥活著回来,海神殿就已经是江家的了。而你,发生这麽大的事,你问过哥哥的想法和处境吗?”
苏暮宇凛然:“江家的?”
“不是吗?”江立僵在嘴角的笑容终於消弭,“残忍,但是事实,哥哥活著回来了,杨上将平剿余孽,江家和你,再也脱不开干系。”
对著这种直接有效的责备,苏暮宇一时间百味陈杂。江立靠坐在位子里,偏著头看著桌上的立式菜单,苏暮宇固执单调地端著他的果汁。楼下人声切切,楼上安静地让只字片语都显得尖锐刺耳。江立目光微动,算是瞥了苏暮宇一眼,苏暮宇知道,但不回应。
许久,波塞冬把果汁一饮而尽,掀开一只椰子的壳,从里面盛了两勺粘稠的豆粥,再用刀旋了两片椰肉下来,放在江立那边。“吃点儿热的。”他说。用最平静的方式说,就像那一次,江立被灌醉了,竟让司机把他送到苏暮宇家里去,大半夜的,他只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高织棉衬衫站在落雪的院子里喊:“哥!”苏暮宇跑到阳台上看,车灯从背後打来,江立单薄地站在那里,雪珠就在身边纷纷扬扬地往下落。看不清脸,就看见这麽一个发光的轮廓,年轻,神秘。江立扑进苏暮宇的大衣里说:“我就想喝热茶。滚烫的。”
“你在听我说吗?”江立的声音骤然提高。
苏暮宇抱歉地摇摇头:“走神了,昨晚没睡好。”
“你甚至不曾顾虑江家安危,哥。”
“我要顾虑的人非常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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