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连续挥臂,江扬觉得左肩的脱臼处疼痛难忍,第九下落在苏朝宇身上的皮带也偏离了既定位置,擦过一条木杖的淤痕,留下了浅而绯红的肿胀。苏朝宇呻吟着,却更多的是为力度的变化明显。他想回头的瞬间,第十下稳稳落在大腿上,声响清脆,淹没了他的低呼。
知道惩罚结束,苏朝宇软软地蜷在墙角。江扬扔掉皮带,撕开上衣扣子,忍着疼剥下自己的外罩盖在苏朝宇身上,继而走到门边:“我们的交换完成了。”
“不得不说……”波塞冬从椅子上站起来,张望了苏朝宇一眼,礼貌地欠身微笑,“江家的家法名不虚传。我不会食言,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和他住在一处。”
“我是应该表示感谢吗?”江扬冷冷地讽刺道,“如果你还想用他来威胁我,就拿药品和食物来。”
“相信我,江少帅,”波塞冬转转眼珠,“暮宇每天都给他哥哥按时送三餐,没有食物的,只是你。”苏朝宇在疼痛里猛然睁大了眼睛:距离自己从伪装苏暮宇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江扬居然粒米未进!他挣扎了一下,看见琥珀色发丝的背影,熟悉的轮廓依旧挺拔美丽。
“鉴于刚才的表演精采绝伦,我会让人拿吃的和药过来。”波塞冬浅浅地打了个哈欠,随便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要离开,“不过仍旧只有一份。”
28(特克斯酒吧)
苏朝宇对江扬伸过来的右手表示了明确而坚决的拒绝。他极不信任地看着面前的琥珀色的眸子很久,终究垂下眼睛,往墙角蹭了一点点,低声说:“对不起,长官……”
江扬几乎跳起来,理智却用讽刺地咳嗽声提示他,栅栏外正有列队的保镖集体经过。他冷冷注视着那些面无表情的人端枪匆匆往地牢另一端而去,听着所有脚步声消失在远处后,积累几个小时的疲惫终于沉沉压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在苏朝宇身边坐下来,左肩疯狂的肿胀趋势让他有一点点极少见的不安全感。
苏朝宇抬头望着他,海蓝色的眸子里还有未干的泪水。他已经穿好了裤子,但仍然紧紧裹着江扬丢过去的外罩不肯松手,受伤的猫儿一般,把整个身体都尽可能地藏在衣物底下。他开始还警惕地看着江扬,但是当江扬抬手抹掉了额角的冷汗后,苏朝宇的眼神立刻温和下来,只是仍旧不肯说话。
江扬右手握着左肩,把下唇咬在齿间,认真地捏了几下,以便确定脱臼的具体情况,却还是忍不住疼得挺直了身子,后脑勺抵住墙壁。几乎无力的左手被另一只冰冷的手微微抖着握住的时候,江扬一惊。苏朝宇不知道何时挪过来,沙哑着声音说:“我来接好它,长官。”
“别……”江扬试探性地伸手出去,苏朝宇果然神经质地躲开了,于是他便不再勉强,“我答应了波塞冬打伤自己,等明天他看见这胳膊能活动,大约又是一场折腾。”他尽力让自己藏起痛苦,让脸上的从容看来真实可信,“就这样吧,不是什么大问题。”
苏朝宇慢慢慢慢地挪回墙角去,却离江扬近了一些。两人都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彼此对视,倚在石壁上歇息。江扬看见苏朝宇渐渐地没了力气,本来支撑着的脊柱软下去,很快就蜷在地面,似乎要睡了。
“苏朝宇,起来。”他四下里张望着,只能拿来自己被撕坏了旧衣服铺在地下,强行塞进苏朝宇的身子底下,“这种冬天的温度,怎么可以睡在地下?”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立刻让苏朝宇精神起来,低低地答应了几句什么,便枕着那些衣服重新躺下,也不闭上眼睛,只是怔怔地望向栅栏外面熟悉的空旷房间:波塞冬听赏家法全过程的长椅还在那里,冬日难得一见的一缕阳光落在上面,光柱里能看见细小的微尘忙碌来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扬被饥饿和疲惫镇压到快要睡着,隐约听见身边的人低声叫“江扬”。苏朝宇醒着──或者说没有睡着──眸子里却有一些混沌:“江扬?”他不确定似地低下头,“不知道这样可以么……长官……”
“你存心呕我,我的小兵。”江扬俯身细细打量着他,“我是你的江扬,不是那个该死的长官。”
苏朝宇仿佛放心一些,但眼眸仍旧不甚清澈:“你多久没睡了?”
“没关系。”江扬轻抚他的头发,“我好得很。”
苏朝宇吃力地摇摇头,咬牙撑起身体,江扬伸出右臂提供支撑──这次,苏朝宇没有拒绝,勾着那结实的臂膀,窝进对方怀里。江扬便把全身重量放在墙壁上,右臂湾中,牢牢环住自己的真爱。
“你睡一阵,我困了就会叫你。”苏朝宇说着,挪到江扬肩侧,把在自己身下暖热了的衣服搭在脱臼的肩膀上,免得关节着凉,“生死相随,你最爱说的……若我活着,你便不能折腾自己。”
江扬盯住那苍白却依然美丽的面孔许久,终于露出了孩子般的微笑,眼前海蓝色的眸子仿佛果然变成了大海,摇曳着,摇曳着,便不清晰了,便不见了。
奉命来做牺牲品的基地司令官,布津帝国最年轻的少将江扬,在政府恨之入骨的海神殿地牢里,歪在情人兼搭档的身边,安心熟睡着,呼吸均匀深长。
一双上好的软牛皮靴踩着特克斯街道上的积雪前行,另有几双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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