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分心的这一时间,裴纬明竟然握著朱雀王令攀上了高台,并且用一柄大口径的手枪抵住了颜若兰的太阳穴,那双因为过度酒色而向来总是不自觉颤抖的手稳得像经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微驼的後背也挺得笔直,酷似母亲和卓家人的褐色眼睛闪著诡谲的光,整个人显得十分陌生,就像一条从冬眠中醒来的蛇。
彭耀闪身挡在裴坤山之前,冷笑:“胁迫妇女,鸩杀至亲,你就这点儿出息?”
裴纬明勾起嘴角,一点也不生气:“你最好不要妄动。我的手很稳,在你扑过来踢掉我的枪以前,我保证可以杀掉她和你。你不是枪战片里开外挂的主角,相信我。”
彭耀保持冷静。裴纬明那双保养得极好的手掌上没有粗糙的枪茧,但是那握枪的动作和眼神却显然昭示了他高超的技能,於是彭耀退了半步,微笑说:“你骗了我们这麽多年,比他们都强得多。”裴纬明向裴坤山身边挪了半步,把整个身子都藏在颜若兰的身後,动作非常谨慎:“当然,父王和你都是精明人,我怎能不小心?把王印给我。”
彭耀侧身从锦盒里掏出那块由整块通体金红的鸡血石精雕细琢而成的王印,小心翼翼地举过头顶给他看清楚,用锦缎包裹了,沿柔软的地毯轻轻滚了过去。
裴纬明脚尖一勾一点,就像踢足球那样把石头踢了起来,灵巧迅捷地抓进手里,若不是在这样的场合,彭耀还真会鼓掌为他叫好呢。裴纬明显然一点也不关心入宫的那份传位诏书上写了谁的名字,接著命令自己的父亲:“把门打开,让我的人进来,不然的话……”话音未落,在下面倒吊著的裴纬广忽然大声喊起来:“老二,先放了我,我们是亲兄弟,宰了他们!快,别犹豫!”
裴纬明扬手一枪射在彭耀脚前不足三十公分的地方,子弹穿过地毯,擦著裴纬广的左腿射透高台地板,玻璃砖立刻粉碎,渣子划破了裴纬广的脸,溅起的水花则把他的半个身子都淋透了,只能一面哆嗦,一面玩命地咳嗽。裴纬明阴阴笑道:“大哥,你早该懂得沈默是金。对了,父王,时间也是金钱,我对钱一向相当执著,您知道的。”
能将整栋楼所有角落巨细无遗地显示在案头的安保系统亮起了无数红灯,代表人的红点正迅速地向这里聚集。彭耀相对犹豫:他固然可以击倒裴纬明,却不能保证颜若兰的安全,何况还有重病行动不便的姥爷,这可怎麽办?
颜若兰年轻的时候也有一头美丽的红发,像女儿一样性格火爆泼辣,後来随著年龄的增长虽然趋於温和,却绝不是那种柔弱女子。她斜了裴纬明一眼,微微一笑:固然已经不再年轻,固然没有苗真安吉娜等人那样豔冠群芳的容颜,她却有种优雅到极致的性感,眼波荡漾,让裴纬明这种风月老手心神一动,然後,她侧身微微踮起脚尖,似乎要跟他说什麽,他便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听。她感觉到他按著自己的手似有放松,於是抬腿,用膝盖重重地撞上了他的胯间,恶狠狠地骂道:“兔崽子,王八蛋,下地狱吧!”
功夫比狼牙大多数特种兵还俊的彭耀怎麽可能放过这样的天赐良机?他纵身上前一只手揽过颜若兰,一只脚狠狠踹向裴纬明的右手腕,虽然穿的是绸缎软鞋,这一下仍然踹裂了裴纬明的骨头。上下双重的剧痛令他的枪再也握不住,脱手飞出,远远地落在高台下面。他的冷汗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接著就跪下去,丧失了全部的战斗力。彭耀用余光扫到裴纬达正悄无声息地摸过去捡枪,正要下去阻止,感觉身边颜若兰突然将他向裴坤山的方向狠狠一推,然後,他听见枪响。
颜若兰挡在他们之前,子弹射穿了小腹穿入才击中玻璃钢的侧壁,留下一个放射性的孔。她依旧婀娜的腰肢上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洞,大量鲜血和内脏的碎片汹涌而出,可是她没有倒下去,反而向前走了一步,用那只被掀去了两枚指甲的左手和最後的力量狠狠扇了惊呆了的裴纬明一记耳光,冷笑骂道:“王八羔子,你,不得好死!我等你。”然後,她的身子终於倾倒,美丽的眼睛再也不能张开,甚至来不及最後看一眼她爱著的男人或者跟女儿们说一句话,但是她确定,自己没有遗憾,而且,彭耀会为她报仇。
血从颜若兰的尸体里汩汩流出,很快染红整块地毯,顺著刚刚被裴纬明打穿的地板滴滴答答流到下面,落在被倒吊著的裴纬广身上,於是他再次绝望地咳嗽起来,低声下气地求老四裴纬达救他,後者已经拿到了那支手枪,正一步一步地接近高台。
裴纬明勉强直起身子,左手再次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彭耀,狞笑的脸上满是冷汗,右颊还印著颜若兰留下的血手印,因此格外诡异可怖。他恶狠狠地在颜若兰身上补了两枪,不干不净地骂了好多句“臭娘们儿”之类的难听话,保持著狞笑对彭耀说:“对付你,我怎麽可能只带一把枪?”
本已病入膏肓的裴坤山怎麽受得了这眼睁睁发生的人伦惨剧?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整个身体开始在扶手椅里面哆嗦,黑紫色的血顺著嘴角往外流。他用最後的力量死死拽住彭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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