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写写画画,后来被命令12月份入伍的时候,那张还嫌稚气的脸上仿佛露出了很失望的神情,他当时说了什么?江元帅冥思苦想,儿子说:“是,都听您的安排。”儿子转身回房,他的卧室整夜灯火通明,第二天纸篓里全是撕碎的手稿。很多年后翻阅他当年的笔记,江元帅才知道,当时的江扬已经拿到了一笔新锐导演扶持金,带着得力的团队,他生命中的第一部长片几乎马上开机。
三天后,十六岁的儿子带着几件简单的衣物离开家,成为海军陆战队中最年轻的士兵。
然后,这么多年,匆匆走过,儿子用不到十年的时间完成了旁人一生也难以企及的事业,父亲的却清楚的看到,那些属于青春的光芒已经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渐渐淡去,留下的是远远超出他年龄的成熟和睿智。
江元帅觉得难过,也觉得难受,几十年来士兵们心目中的他是威严而又和蔼的,虽然性格沈静寡言,但仍然是极懂人心思,也极擅谈判谋略之术,他带出来的兵有不少后来都成为了帝国的栋梁。每一个人都真心实意地敬他爱他,这一辈子,大概江扬是江翰韬元帅最成功也最失败的作品,那双洞悉世事的鹰般眼睛唯一看不透的,大概也只有自己儿子的心思了,正应了那句“关心则乱”的老话。
【绚烂英豪ii】番外.爱未眠(14) 手机阅读 n
【绚烂英豪ii】番外.爱未眠(14)
江元帅揉揉眉头,打起精神,跳过郁闷而感伤的话题,故作轻松地说:“儿子,仰着头跟你说话,我觉得挺累的,下来吧,你不冷么?”
窗外呼啸的风吹动树林,隔着厚厚的玻璃仍然能听见沙沙的声音,江扬身上加热过的浴衣几乎已经凉透了,估计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以后,天空渐渐的被紫罗兰色的浓云覆盖,已经看不见那一弯新月了。
“是。”江扬回答,他放下毛巾,脱了浴衣,在距离江元帅两臂以外的地方下水,然后停留在一臂开外的距离,半靠着池壁,找了另一处供人休憩的弧度坐下,一言不发。
江元帅被这种诡异的沉默和刻意拉开的距离震了一下,他知道无论如何歉疚如何悲伤的思索过,要好好补偿儿子,自己终究是无法放下父亲和元帅的双重架子,去向儿子道歉,并且说一些柔软而且抒情的话,或许说了,对方也不会相信,更不会接受。所有帝国最雷厉风行的元帅能做的只是努力克制住自己勃然大怒的冲动,合上眼皮,伸手扯过一块毛巾,随意擦洗着平静情绪。
江扬避免跟父亲的眼神交流,他望着窗外,灯火璀璨的城市仿佛像在天边那样遥远,他的苏朝宇是否捧着最喜欢的柠檬凉茶,偎在沙发上等他回家?
像只猫那样的苏朝宇,像只老虎那样的苏朝宇,他的苏朝宇……江扬发现他无可救药地开始走神的时候,脸上那种心满意足的淡淡微笑和幸福的光彩已经难以掩饰,所以他飞快地把毛巾浸透了水,在脸上抹了一把。
“十六岁的时候,我失去了父亲。”江元帅假装没有看见儿子的掩饰,放任自己沈入尘封已久的回忆中,缓缓地说,“他当时是最年轻的帝国上将,在部队被四倍以上的敌军包围的时候,用自己的指挥部为诱饵,拼上自己的性命,却拯救了一场战役,换来这几十年短暂的和平。我从小没有母亲,父亲一直都很忙,我在王宫里长大,太后和妈妈是读书时的同学,一直很照顾我。我像一个公子哥那样,精通品酒、莳花、鹰猎、鉴定等等一切的雕虫小技,并且因此而洋洋自得。虽然按照传统在帝国军校读书,却挑了最轻松的战史研究系,只想轻轻松松地在研究所过一辈子。如果他没有过早的离开,我想我应该会娶一个贵族小姐,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过一辈子吧。”
江扬听得很专心,祖父是布津帝国军界的传奇,特级战斗英雄,阵亡后追封为元帅,当时还不到四十岁。不过任何传奇或者故事都会在岁月的风烟中慢慢迷失了本来的样子,江扬从来不知道无所不能的父亲有过怎样的年少轻狂,也不知道父亲是怎样跟祖父相处的,是亲密和谐,还是如现今的他和自己,在彼此折磨中,举步维艰?
“父亲走了以后,他的集团军内部群龙无首,军事委员会几次调停都事与愿违。父亲的旧部们既没有办法服从军部委任的新指挥官,又没有办法自发推举出一位能服众的继任者。双方争执了大半年,彼此几乎要兵戈相向了。”江元帅想起那些年轻时候的往事,颇有些感慨似的,“后来经过旷日持久的协商和妥协,彼此都退了一步,由军部委派还没从军校毕业的我成为新的集团军领导人,很难想象吧,一个军校学员,没有任何经验,却要统领十几位将级以上军官和数以万计的士兵。我记得第一次例行会议的时候,我几乎无法集中心思听完他们的报告。”江元帅笑起来,伸长手臂拍了拍江扬的肩膀,“你的表现,比你父亲当年,强多了。”
江扬居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他垂下眼睛:“习惯了,我只是尽自己的义务而已。”
江元帅看着儿子,接着说下去:“那些军政事务对于我而言,太过复杂又太过辛苦,我从没想过会成为职业军人,那时候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暂代指挥官,撑过了一天、一个月、顶多一年就可以交接了一切,回去做我的大少爷。不过我始终知道,交给我的,是父亲的生死兄弟、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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