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仔细看之时,苍翟眼中却已然多了细微复杂的东西,善亲王眸子一紧,心中做的决定,更是坚定了几分,无论苍翟是否真的疯了,他都不会让他活着,所谓斩草除根,他绝对不可能为自己留下任何后患。
不过在那之前,苍翟对他来说还有用!
挑了挑眉,善亲王拿起方才写下的诏书,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朗声读道:“皇后殡天,朕深感痛心,郁郁成疾,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近日,朕常梦见和皇后相会,深觉自己时日无多,未免朕死后,皇位空虚,突生动乱,朕拟下诏书,传位于朕的皇弟,先帝之幼子苍郁,念其年纪尚小,故赐封善亲王为摄政王,享有辅政大权,钦此!”
善亲王宣读了上面的内容,满脸笑容的看着苍翟,挑眉道,“皇上应该是没有异议吧,既然没有异议,那便请皇上,按下印玺!”
“你们……你们休想逼迫皇上!”铜爵猛地拔出刀剑,怒目瞪视着善亲王,心中暗自讽刺,这个善亲王所打的主意,还真是高端,摄政?扶持一个不满一岁的婴儿为皇帝,他来摄政,这不是等于是他自己坐上了皇位吗?
“逼迫?本王这怎么会是逼迫?哼,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说是逼迫,那本王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逼迫。”善亲王眼底激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来人,给本王杀!”
善亲王一声令下,原本将苍翟和铜爵二人团团围住的人,赫然拔出刀剑,朝着苍翟和铜爵攻去……
一时之间,御书房内刀剑相交的声音弥漫了一室,善亲王看着这一切,自然的退到了身后那群侍卫的保护圈之中,而鲜少有人发现,方才跟随着太皇太后一起进来的那个男子,此刻默默的站在太皇太后的身旁,护卫的姿态,别人没有察觉,但是,安兰馨却是看到了。
他是在保护她!
要说方才廉亲王冲到太皇太后寝宫是为了保护“太皇太后”,那么,在现在他知道自己并非太皇太后而是安兰馨的情况下,他依旧在保护着她,这意味着什么,安兰馨自然心知肚明,心中的甜蜜弥散开来,安兰馨下意识的扬起嘴角,在心里暗自发誓,这辈子,她无论如何都要不顾一切的抓住眼前这个男人,以及眼前这份幸福。
她要在善亲王造反的事情当中护着廉亲王,而她的手中也有筹码。
目光瞥了一眼宫女手中的小男婴,安兰馨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这厢安兰馨盘算着的当口,那厢苍翟和铜爵在一群侍卫的围攻之下,打得异常激烈,陆续有侍卫的尸体摆在地上,而苍翟和铜爵二人,却好似没事人一样。
善亲王利眼眯了眯,他不得不承认苍翟的身手是极高的,这个叫铜爵的侍卫也不逊色,尤其是二人之间的默契,好得没有丝毫空子可以钻,好一个苍翟,便是要疯不疯的,武功倒是没有减弱。
可是,那又怎样?他可不相信,苍翟和铜爵二人敌得过千军万马!
眼看着方才那一群侍卫已经剩下只有几个了,善亲王眸子一凛,厉声喝道,“继续上,谁要了他们二人的命,本王重重有赏。”
听说有重赏,那些将士也都跃跃欲试起来,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将士也是看明白了现在的形势,皇上根本就是孤军奋战,孤立无援,最后的胜负,他们不用想也猜得出来是谁,这个时候,谁若是真的杀了皇上,必定是立了大功,那么随之而来的好处就不用说了。
一群侍卫一拥而上,加入了战局之中,御书房内,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一具叠着一具,鲜血弥漫了整个房间,房间里,几乎是血流成河。
而被围在中间的苍翟和铜爵二人,身上也已经渐渐的浮现出些许伤痕,这场混战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能用惨烈两个字来形容,而这惨烈,还是善亲王这一方的惨烈。
善亲王眼中冒出了厉光越发的凌厉,这苍翟和铜爵当真是铁打的不成?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头,而正此时,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一把锋利的剑,朝着苍翟刺去,善亲王心中一喜,可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另外一抹黑色的劲装身影,却是挡在了苍翟的面前,那一把利剑,准确无误的插入了那人的身体,只听得一声闷哼,随即传来苍翟声嘶力竭的呼喊,“铜爵……”
善亲王利眼眯了眯,也好,解决了一个是一个!
苍翟一剑挥向刺中铜爵的那人,那人一声痛呼,赫然倒地,剑就这样插在铜爵的身体里,苍翟扶着就要倒地铜爵,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得异常的狰狞。
“主……主子,属下……属下不能保护你了。”铜爵断断续续的道,生命似乎以在看得见的速度在流逝,说话之间,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扯了扯嘴角,那张平日里便鲜少笑的脸,浮出一抹笑容,但那笑容却好似将他的生命定格在那一刻。
好似那个笑容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一般,手一晃,落了下去。
死了,铜爵死了!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神色各异,不过,大多数人却是在想着,如今是已经死了一个强大的敌手,那么,只剩下这个已然疯了的皇帝,没有了铜爵侍卫的保护,想必更好对付了,他们依旧记得方才善亲王发的话,谁若是杀了苍翟,便是立了大功,等待他们的将是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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