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气质疏阔,就算不能视物,也坦荡荡如皓月当空,不吝啬一丝清辉,沐泽周围,这样的品性风度,配陆小凤那不羁小子,果然是天作之合,难怪,难怪呀!
“无甘草?”许是他的目光太柔和,花满楼并未察觉到异样,展眉道,“这世上烧而无烟的草,我只听说过一味无甘草,多生长于崇山峻岭中无人之处,因为焚之有异味可引野兽,而人不可闻,所以樵夫们最怕碰到这种植物。”
巫常下巴戳了戳手心,夸奖他:“嗯,真聪明。”
花满楼虽然高兴猜对了,也庆幸得以一见这种奇草,但他更纳闷这墓室之中何来野兽,不过不等他继续疑惑,那边陆小凤已经有了动静。
“什么在爬?”无甘草快烧完的时候,陆小凤睁开了眼,看着水晶棺处。
巫常已经站了起来,顺便拉了花满楼一把,下了台阶与陆小凤和重熙一起站在离水晶棺几步远的地方看着那处,揪着断发想了片刻,琉璃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原来如此。
“重熙。”他吩咐一声。
重熙显然极了解他的指示,取下来背上背着的一只整块的红宝石裁成的盒子,走过去就要开棺。
“等等!”陆小凤来不及咂舌那个大盒子得有多宝贝,出声拦人,“来人家墓室里偷东西就罢了,还要撬棺材,太过分了吧。”花满楼甚是赞同,不说动了棺材惊扰亡魂,藏弥浊的白骨还趴在上面,一动必然散架,生而不得相守,死后还要被破坏,实在罪过。
“迂腐。”巫常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拂袖,棺材上的白骨骤然松手,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刷地旁移,顿在不远处不得动弹。
重熙借此时机迅速动手,按了水晶棺上的机关,徐徐打开的棺材下,木濯的容颜一如往昔,未有丝毫损毁,表情大概也是离去前那一瞬的凝固,流连,无奈而悲伤。
重熙手上带了一副蚕丝手套,在木濯身上摸了摸,最后停在胸口处,刚一打开前襟,一块银白色的石头露出来,刚好能握在手心的大小,正散发着冷冽的光芒,像是碎雪堆积而成。重熙的手尖刚触上去,忽然石头稍稍一动,他已经猛地抬头对着陆小凤大喊:“快听!”
陆小凤被他吓了一跳,但幸好反应灵敏,立即就往耳朵听到的爬行样的窸窣声那里而去,东挪西窜地,竟然在墓室里来回跳了起来。
花满楼看不到他的动作,但能听到动静,不解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巫常正瞧着满屋子乱跳的陆小凤发笑,果然是年轻人有活力,瞧瞧这跳得多灵活,看来小时候轻功学的不错,选飞天家的还是给他选对了,不枉当初的一番计较。
花满楼听他的笑声纯粹,微微讶异。
重熙抓着那只盒子跟在陆小凤身后,只要他一停顿,便以盒子去扣住他手指所指之处,半晌下来,两人明显消耗了些力气,却仍旧一无所获,如果花满楼看得到的话会更奇怪,因为即使陆小凤所指的东西,也根本空无一物啊——只仔细凑过去看的话,似乎能发现地面上微微凹进去一点。
巫常笑够了,也不再旁观,把白骨移回已经合上的水晶棺处,分毫不差地恢复原状,走过去站在一处,微微抬了抬脚。
陆小凤瞥到他的动作,瞬间领悟,加紧了追逐的动作,迫着那只看不到真面目的东西往他那里逼,重熙也从后面闪过来,等在巫常身侧。
巫常踩了两脚落空之后,脸色似乎白了白,一张永远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笑意的嘴唇愈发灿烂,柔和的面目转变成柔弱,又多了几分妖邪之气,陆小凤偶然间瞟了一眼,心中一惊。
重熙扣盒子的动作也愈发焦躁,眉头紧蹙,盯着地面一眨不眨。
“陆兄!”花满楼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陆小凤的右侧,叫了他一句朝他伸手,“衣服给我!”
陆小凤瞧着他伸出来的白白的掌心,来不及心猿意马一番,已经领会他的用意,迅速脱下外袍扔给他,然后两人一左一右从两个方向往中间逼迫。虽然花满楼听不到那东西的声音,但只要与陆小凤对着动作就好,因为从方才的情形来看,那东西显然也能意识到只有陆小凤能捕捉到他的位置,所以花满楼拿了沾着陆小凤气息的意味,那东西一下分辨不清,陆小凤耳朵一动,听到脚底下传来的窸窣声,猛地跺脚,就听到声音往花满楼那里去了一去,又转而避开,直奔等候着的巫常和重熙。
巫常一抬脚尖,重熙猛地扑上去,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紧紧地扣着怀中的盒子。
“把东西拿过来。”重熙回头见巫常微微点头,知道终于将其困住,也不顾丢不丢人,直接爬起来朝陆小凤道。
陆小凤方才累到现在,还要被指使,再好的脾气也要被磨光,正待发作,花满楼走过来替他把衣服披上,缓声道:“先穿好衣服。”
一瞬间什么脾气都不必发作了,四肢百骸舒服得像大冬天泡了个温泉,温泉边还有壶美酒,最重要的是,一双温柔的手正在替自己擦背,如此情景,举世不换。
方才燃着的无甘草已经熄灭,陆小凤这才看清中间围着的也是一些叫不上姓名的奇花异草,而且竟然完全都是绽放之姿,绿的鲜绿,红的殷红,好像之前的干涩腐败被方才的火焰烘烤走了一般,骤然重放生机。
拿一朵瓣数繁复的蓝色的花在余灰里扫了一圈,他走过去递给重熙:“呐,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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