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老顾又怎么会抛弃萧简的呢?他认识的顾景城,根本不会是这种人。
在震惊之后,浦悦再度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萧简。
萧简眼神有些放空,似乎沉浸在那段陈年的往事里。他的语气低沉,似乎在努力保持着克制与平静,继续向浦悦缓缓道来:“那个时候,我刚好接到录取通知书不久,全国最好的那家音乐学院接收了我。可以说,我理想的人生正开始起步,可这场变故却毁去了所有。一想到可能前途尽毁,说不绝望肯定是假的。但他一直陪着我,为我东奔西跑,用尽他所能想到的办法安慰我。最重要的是,他告诉我,他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度过最困难的阶段。”
“他并没有食言。为了我,他辞去了原本找好的工作,去了我坐牢的那座城市生活。他说,他想离我更近一点,让我知道他和我在一起,就不会感到那么孤单。后来,我还了解到,让我使我能够轻判,得到对方家属的谅解书,他去借了一大笔的钱支付了民事赔偿。他因为家里的变故,学费和生活都是自己打工挣的,根本没什么钱,可他却为了我几乎把自己的将来都押上去。你说,他是不是很爱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萧简目光直视着浦悦,语气里是说不出的肯定。
浦悦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半晌,浦悦问道:“那后来你们又是怎么分开的呢?”他隐约记得,萧简一开始是去了香港,再从香港辗转到了台湾,大概是在21岁到22岁之间,从这样的时间推算,萧简应该是坐完牢就离开了大陆,这就意味着,萧简出狱以后他们就分手了。——难道是因为老顾失忆?
“那个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一直到最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当时,他每个月都会来监狱里看我,没有一次落下,除此之外,他还会给我写信。可是,突然有一天,信没了,人也不见了。”
“他消失前的那几次,因为在监狱里受到一些挫折,我的心情很不好,对他的态度也很差,总是说一些很沮丧的话。我能感觉得到,当我自暴自弃的时候,他是很痛心也很焦虑的。我那时就猜想,会不会是我这样的态度惹他生气了?他连着两个月没来看我,也没给我写信,那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我急着要命,给他写了很多信道歉,希望他能够原谅我。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回信了,但是信很短,只有几行字。他说,让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他累了,已经不想和我多说。另外,他最近工作很忙,没时间来看我,也不会有空写信了,让我安心服刑。果然,那封信后,他就完全失去了音讯……”
“怎么会这样?”浦悦皱起了眉头,感觉不可思议。
“是啊,怎么会这样?”萧简苦笑摇头,发出了一声叹息,“明明之前是海誓山盟、不离不弃,怎么转眼说变就变对不对?那段时间里,是我最煎熬的时光,我时常躺在床上彻夜难眠,痛苦不堪。那时候我连越狱的心都有,只想找他问个明白。睡不着的时候,我猜想了很多种理由,但所有理由最终都指向一点:他或许已经变心了。在监狱里,我实在听多了太多背叛的故事。进到了这号子里,虽然还是一样生而为人,可你就是低上一等的人了,以后就算出去,外头的人,没几个不会对你‘另眼相看’。所以,很多人的老婆离了、女友跑了,那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就这样,好不容易撑到了出狱那一天,我满怀期待地以为他会来,结果却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个人,自称是他的未婚妻……”
说起这个“未婚妻”时,萧简的眼神冷了下去,带着几分鄙夷和愤恨。
“那个女人,我曾经见过,是他大学时的一个同学。虽然只是无意中碰到过几次,但我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喜欢他。没想到,那个女人的居然也住在那座城市。那个女人对我说,他们要结婚了,他正忙着筹备婚礼,没有时间来接我;而且,有些话,知道我听了或许会伤心,所以也不想当面对我说,只是写在了信里,希望我看完后能够理解他、原谅他。我看了那封信,信里他对我说,什么自己其实还是爱女人,两个男人在一起一直让他很有压力,和我在一起是愧疚云云。还说那个女人是他的真爱,他想好好的跟他过一辈子……”
浦悦忍不住插嘴问道:“……这信真是他写的?”
萧简冷笑一声:“假的,包括前一封,统统都是假的。找个人模仿字迹本就不难,更何况他的字向来写得工整,很容易模仿。”
“那当时……你相信了么?”
萧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我心里,其实并不是那么相信……可是那个女人,她真的厉害,天生就能够拿捏人心的。她对我分析,如果他和我在一起,以后生活将会面临多少困境;她还说,他最多只能算是双性恋,而且从小家教很严,和我在一起后内心十分煎熬。最终他发现,他最想要的就是过正常人的生活,拥有一个平凡但是幸福的三口之家。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还告诉我,她已经怀孕了,他们马上就会结婚……”
怀孕?浦悦一怔,顾景城并没有孩子,既然如此,那个时候又怎么会有孩子?
“你就这样相信了她?没有当面质问?”
萧简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我想过的,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亲自来跟我说分手,这样算什么?呵,不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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