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错了——方舟的目光是的的确确的落在了他的眼镜上,他上下打量着这副普普通通的黑框,眼神里多了一丝讥讽。
林简已经算是早有心理准备了,他并不惊讶:“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是一开始。”方舟收回目光,继续打量着桌子上的那团泥巴,他的表情很平静:“在你第一次扶眼镜架后吧。天海与国\防部有过间谍武器方面的合作,要认出一架监视眼镜还是没问题的。”
“那你还……”
“还说这么多?”方舟头也不抬,“我当然不是傻的,躲在眼镜后的反邪教办公室的诸位应该也不是傻的。这一次监视……呵。”
他斜眼睥睨林简,眼神冰冷若无物,好似此刻他的神情。
“这一次监视……这一次监视可没有法院的批准吧?啊——林先生,您也不用诧异……反邪\教办公室当然拿到了很多证据,可那些证据能公之于众么?法院是打算拿什么控诉我,拿什么来批准监视令和逮捕令?草人,符纸,还是——我捐给苯猜的几笔‘心理辅导费’?”方舟慢条斯理的打量着林简鼻梁上的那一副眼睛,嘴角微露讥笑:“反邪\教办公室莫非打算告诉公众,我,天海企业的董事;我父亲,天海的董事长,就是用几张擦屁股都嫌硬的黄纸来‘损害公共利益’的?谁会信呐,嗯?归根到底,归根到底,反邪\教办公室只能在《紧急状态法》的限制下活动。紧急状态法确实给了他们监视我的权力,可是嘛,通过监视的到的一切证据,可都不具有法律效力——就算我当着你的面招供一切,法庭也不会考虑这份证据的。”
林法盲有点懵逼。
“不过——”他还是有点迟疑的问,“那也可能——可能给反邪\教办公室带来某种——某种线索吧?”
——再说,就算可以胡言乱语不担责任,言多必失你不懂吗?还是说方公子你非要学大反派的榜样来个剧终解密话多翻盘?
当然,以上这一句被林简咽下了肚。
“提供线索。”方舟倚在椅背上,两只手的指尖搭在一起:“当然会提供线索。可就算我不提供线索,不主动的走到林先生眼前,苯猜的文件也已经把我给暴露了吧?——当然,当然,就是暴露了我也没傻到千里迢迢来增加曝光率,来自动送死。不过想想我的阳寿……以反邪\教办公室的效率,能在我死前得一个定论么?”
林简说不出话来了,面对着这种亡命徒一样的光棍,那一瞬间他也无话可说。
这光棍是在乘胜追击,他身体前倾,眼睛就像秃鹰一样盯住了林简,那一瞬间林简简直毛骨悚然。他盯了很久,从林简的眼镜盯到他的手指,又从他的手指盯回眼镜,良久良久。
良久良久后,方舟微微眯上了眼,他的口气出人意料的平和。“在我来这里之前的三天,天海正式的批准了ba元素武器化的战略——当然,处于保密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并在前天提交国防部……现在嘛,要查我,或者要查方董事长,就等于是要干涉国防部的新型武器战略——当然也不是不可以干涉,不过嘛,等反邪\教办公室与国防部走完协调的程序,他们大概就只能审一审我的尸体了——咦,也不太对,林先生应该会招鬼的法术吧?”
“可以。”林简干巴巴的回答,“不过阁下的魂魄到不一定——你吃了这么多的药丸,这魂魄嘛……”
方舟根本就没理会他口气里那一点若有如无的威胁,他径直笑了:“林先生当然是魂魄方面的专家,我也不质疑专家的结论。不过嘛,ba元素从来就是科学界的王冠,能戴上这顶王冠,耗费一点寿命,死后受一点苦,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代价。就是那些所谓的‘名流’、‘明星’,他们或者是尔虞我诈,或者就是饱食终日,让这些身家显贵的废物们给科学添砖加瓦,那也是好的。”
“你的三观……真够歪的。”
林简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
显然,三观歪如方舟,且命不久矣的亡命之徒是不会在意别人的意见的,相反,他倒是笑得更加热烈了。
“我已经是将死之人,林先生还要纠正我的三观么?或者是林先生打算替天行道,提前了结了我这条时日无多的性命?终究来说,事情也已经是做下了——您能帮灵修会的人补回阳寿么?您能让苯猜起死回生再到法庭受一次审判么?您都做不到啊,林先生。再说啦,我和我父亲都是服用过药丸的人,就算阁下想抓个罪魁祸首,隔个几年,恐怕也是只能拷问魂魄了。就是我本人嘛,虽然为了瞒天过海,装纨绔子弟装得太过成功,但只要ba能见效,我也不算是一事无成了。就是我们父子身死,嘿嘿,死人为大,难道中央还能揪着灵修会这点小小的瑕疵来诋毁国家的功臣?名、利,我什么都不会丢掉……”
就算林简本人对灵修会没什么恶感,听到这几句话他也觉得太阳穴的青筋砰砰直跳——这人简直就是三观全无奇葩透顶,偏偏他还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没错,他面前这人已经是死期将至,魂魄不存,你还能拿他有什么法子?
林简不想再继续了,他深深的觉得自己、苏洛、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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