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厅后,狱卒便全数退出,益凯朝那团黑暗走去,不只是因为好奇,而是他在那边彷佛看到了人影;而走近一看,果然,再近一点,便认得出来那人就是掳走他和廷威的人相。
益凯并没有劈头就向人相询问廷威的下落,这倒不是他细心地要对敌人隐藏自己对挚友的关切;而是当他近得更近一点,便看得清原本深埋在黑暗之中的空间,其实是一个高上去三阶的平台,而平台的正中央,放着一张虽然没大到够让两个人坐,但看起来却气度十分宏伟的、金黄色的雕龙座椅。
“这么近距离看你,还真让人不习惯”站在阶下的人相这么说着。
“你抓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益凯这时候和人相只距离两步之遥,他选择问出这个问题,一方面是对于人相竟然特别把自己带来魔都皇宫大殿感到十分狐疑;另一方面是,他知道话题终究会绕到廷威身上的–不论是为了威胁正道同盟、或是要取得据说是廷威所拥有的“龙息”。
“也差不多了,不妨直接告诉你”人相双手拍了两下,所有厅柱上的灯泡便同时亮了起来,整个大殿的金璧辉煌这才展示了出来:“人皇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益凯知道他指的是“龙息”,虽然他还是不清楚龙息是什么、又为什么廷威会有龙息,不过这是个机会,不论是打探关于龙息的情报,或是阿威的下落:“你就算用我作人质,廷威也不会把龙息交给你们的,不如我们作个交易,我可以帮你们说服他,但条件是你要保证会放我们出去。”1
“哼……真是……”人相冷笑了一声,他把本来想要嘲笑的话吞了下去:“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人相的话才一说完,龙椅后面走出了一个人,那人缓缓走到王座的前方,在灯光的照射下,居高临下地、不发一语地看着益凯。益凯也看着他,好一会都没说出半句话,他好像搞懂了什么,但又好像更困惑了……
他看到了自己,少年由下往上,看着王座前方,那里站着另一个益凯。
他花了两三分钟去确认对方是否有用妖术作化身伪装,但是完全没看出破绽–像人相这样的妖幻术高手,要幻化外观不让人看出本来面目,这并不困难;但要装得就像是益凯、还不让当事人看穿,益凯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
益凯甚至有点目瞪口呆;王座前的显然就是人皇,他往下踩了一阶,身影移动时,胸口的银色坠饰因反射而闪烁着白光;那是一个小小的、拳头造型的银饰,就像益凯从小就有,然后国中的时候某次把它送给阿威的那个一样……
“懂了吗?”人皇冷冷地开口,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和益凯自己的是一模一样。
益凯缓缓地点头,他还没回过神来,但他多少猜到了一些。原来如此,森护法是因为银饰而误认廷威是前任人皇的儿子–但其实那坠子是益凯自己的,而看起来,人皇无疑和自己是孪生兄弟……那哥哥益纬呢?
“先皇晚年一直没办法决定是否要再掀起仙妖两界的大战”人相简短地说明:“龙息会转移给第一胎的子息;所以在先后受孕的同时,先皇便失去了龙息的力量;从那时候开始,他对于征伐便失去了兴趣。”
“在那一年里,他常在朝堂上说什么人生的意义之类的话;有人认为他步入了垂暮之年,但也有人认为他是修练太多魔都珍藏的仙术,因为缺乏像四相仙法那种融合之法,所以影响了心性。
总之,他犹豫了很久,一直到皇子临盆的那天,同时也是先后难产的那日,人皇发现原来是孪生子,他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
“所以先皇除了我以外,对外全隐瞒了双胞胎的事实,偷偷地把你们两人其中一个抱走;他说要让上天决定,“龙息”是要留在魔都还是人间。
先皇自己壮年时凭萻龙息之力避开了人劫,而且和正道经年大战;因此他原本以为魔界如果失去了“龙息”,下代人皇就不会像自己这样对人界兴兵、两境会得到和平。
但他失算了,人皇年幼、又没有龙息,只好把魔都兵力暂时全封闭在都城里,放任四魔魁坐大;同样的,魔界战力缺乏,反而引起像华光、像季承平等人起心动念想要攻入魔界。”
人相停下来,仔细地打量了益凯一眼:
“其实两位的命运原本会对调的,是我说服了人皇,把先产出的皇子留在魔都里,因为我以为龙息会归先出世的皇子所有–以前没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是指双生子的情形;而龙息不到青春期是不会显现出来的。”
这件事人皇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他不禁想,要是当年真的是自己被送去人间,而有龙息的弟弟则顺理成章的登上魔王宝座,那现在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甚至,要是人相现在决定改把益凯扶上王位呢?
说起来人皇对人相的了解并不多;人相的功力明显高出他许多,但他仍然不畏惧,其实说穿了,就是因为他知道“龙息”只有自己兄弟能拥有,也因此他更想要尽早把龙息弄过来。
“但显然在胎中龙息就已经决定了宿主,虽然我当时并不知道,但我还是很好奇先皇究竟把你送去哪”人相接着说:“好奇也没有用,先皇把这密秘带进了棺材里–你们生下来没多久他就追随王后而去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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