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每个都培养,总不可能各个都愚钝不堪吧?
要想让钟家所有适龄男孩都上家学,需要的银子可是不菲。银子,他需要更多银子,晚一天,就多耽误孩子一天。
钟庆然在房内不停转悠,脑海中各种信息如雷云翻滚,一条一条被找出,又被否定,最终被定格的只有他最擅长的插画,以及被他爷爷强灌了一肚子理论知识的中医,不,更确切地说是那些药草知识,辨认和炮制他都会,至于人工培植,咳咳,他只会寥寥数种,其余的还处在纸上谈兵的阶段,未曾实践过。
钟庆然懂得怎么养红螯虾,那只是个例外,这样的好事可不常有,能碰上一件都是走了大运,当然不能全指望于此。
挖药材这事急不得,原主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他总不能平白无故就懂得这些,还得先去寻本《本草纲目》这样的药书才行得通。
绘画之类就能借口天赋好而糊弄过去,毕竟养病的几个月太过无聊,他有空就涂鸦几笔,钟家人尽皆知晓他画的有模有样,并未疑它,赚钱营生可以先从这方面着手。
不过卖画目前不行,钟庆然不擅国画,到现在,使起毛笔来都还有几分生涩,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没有名气,卖也卖不上价。
要不就画些简单的动物造型,设计成可爱的样式,让爹娘叔婶做成藤编或者毛绒玩具?钟庆然盘算一番,觉得这方案或许可行,便立马付诸行动。架势都摆开了,他才发现只有炭笔可用,绘画用的各种染料那是半点都没见到。
这个时候,钟庆然的绘画兴致已然被调动,脑海中不时闪现吸人眼球的各种动物造型,为缺少颜料这么点小事就放弃作画太过可惜。拿起炭笔,他很快就沉浸在绘画的奇妙世界中。
一下午时光就在钟庆然埋头作画中度过,等到意识从绘画中脱离出来,已是黄昏时分。他这才发现,外面吵吵闹闹的,童氏和明氏还不时气愤地骂上两声。
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钟庆然顾不上看成图,立刻推门而出。
问了钟磬,他才得知,刚才钟老爷子被族老们给叫了过去,瞧现在钟家人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没好结果,事实果真如此。
钟老爷子也列入族老的行列,却是里面最没有话语权的一个,这还是看在小五房的面子上,毕竟他们这一脉子息繁盛,不给他们一个名额实在是说不过去,钟老爷子作为小五房嫡支,自然是首选。
钟庆然听到族内逼迫钟家的法子后,也不由倒抽一口气,这一招委实不亚于釜底抽薪。你道是为何?族老们原想着让钟老爷子交出烹制鲜美红鳌虾的秘方,族里补偿他家一些利益,谁想方子一早就被卖出去,便折中想了个办法,让钟家从族人手中收购红鳌虾,价钱定为每斤三文。
钟老爷子当然竭力反对,奈何人微言轻,小五房一脉又不争气,坚持到后来,族长瞧着钟老爷子想要硬梗到底,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他压了下去。
“你不同意?那就等着没红鳌虾可卖吧!”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钟老爷子心念电转,他脑子清明着,知道这事还真有可能发生。只要每家都出几个人去捉红鳌虾,用不了几天,河湾村附近红鳌虾就将绝迹。族长都这么表态了,他难道还能不同意不成?一家和一族顶上,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按说族中掌权人如此做法,就不怕失了人心?他们当然不怕,民离乡贱,若非不得已,没谁会轻易离开故土。再者,族老们并非看上这么点小钱,他们有各自的盘算。
钟老爷子家好了,就意味着小五房身份抬高,钟氏一族格局便会被打破,谁都不想自己拥有的权力变小。瞧着以往一直被压制的钟老爷子这房有崛起的苗头,正好有几家眼红,辗转托到了族老眼前,便趁机压制一二,端的是一番好算计。
第21章
不要小看宗族的力量,大周朝也是采取“民不告官不究”的律法,人丁单薄,无权无势之人,被族人抢走田产家业,那是隔断时间就能听到一回。当然,只要家族不那么短视,这种事便不会太过频繁。
就这点上来说,被族人欺负,比被外人欺负还要麻烦。被外人欺负,至少还能借助族人的势力试图讨回公道,被同族欺负,基本是申告无门。
钟家的情况更为复杂,换成旁的事,钟老爷子还可能硬撑到底,毕竟虽然小五房内部也是乱成一团,但起码面对其他四房时极为团结。只是族长说的红鳌虾这个处理方法,连小五房都能惠及,牵扯到自身利益,钟老爷子可以想象到,他这个小五房一脉掌事者说的话没几家会响应。
其他房的族老们不在乎这点小钱,小五房可有不少家庭,生活水准在平均线之下,能多个一文两文钱都是好的,更不用说轻轻松松就能赚来几十上百文。
知道事不可为,钟老爷子才咬着牙答应下来,黑着脸同族老们商谈妥每天收购量,这才脚步踉跄地回到家,把钟家人都给惊动了。还好,钟老爷子没出什么事,只是气着了,一时难以接受而已。
钟庆然眼底晦暗不明,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不爽。事已成定局,现在重要的不是张口骂人发泄。
钟庆然推开上房门,室内和室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天地,静悄悄的,落针可闻。钟老爷子此时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钟庆然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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