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身崭新的红黑色唐装,脚上是一双黑色缎面的绣花鞋,鞋底上还各绣着一朵四叶莲花。象征着步步登高,走上极乐。
莫言在摆放严密的花盆前停住,马上后面就上来两个保镖搬开了花盆。莫言面无表情的走进去,他站在莫奶奶的身侧,定定的看着这个熟悉的老人,片刻后,莫言弯下腰慢慢的把手中的白色玫瑰放在了莫奶奶的身边,他蹲下身子,双手捧起了莫奶奶的手,这双手还是那样的粗糙,他想起小时候,就是这双手给自己喂饭,也是这双手扶着他第一次行走,是这双手在夜晚把孤独的自己抱在怀中,也是这双手给了自己无限的温暖。
莫峰一见来人碰触自己母亲的遗体,便一阵怒火上涌,大喊一声,“你干什么?”就要往上冲,司徒天启皱了皱眉,不等他说话,身后的保镖们便从两边跑上前去,把莫言和莫奶奶的遗体围在了中间。莫峰冲了两次都没冲上去,他大怒着对这莫言咒骂着。
莫言没有动,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他摘下墨镜,双手捧起莫奶奶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方宁仔细一看,心中便是一惊,这个男孩好像是自己的儿子。她几步走到莫峰的身边,拉住自己的丈夫,“那好像是莫言!对,是莫言!”
莫峰一愣,也仔细看了过去。那个身体纤细的背影单膝跪在自己母亲的身边,他把脸埋在母亲的双手中,那瘦弱的背影是那样的无助。
“真的是莫言!”莫峰不敢相信,自己离家两年的大儿子,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了自己的面前。
莫言此时把脸埋在奶奶的手掌中,在心中祈祷着,无论是什么神佛,我祈求你们,祈求你们让我这一世的奶奶能在下一世投胎富贵,不在承受人间疾苦,为此我愿付出一切。
莫言抬起头,他的眼睛微微泛红,嘴唇紧紧的抿着,他把奶奶的手在胸前重新放好,然后用手理顺着老人的头发,“对不起,奶奶,我回来晚了。我答应过你,我会好好的,我不会食言。所以请你也好好的,死亡并不可怕,那个地方我去过,很快,似乎只有一瞬间,便会投胎转世。奶奶,你是个善人,下辈子,你一定会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享受人间最美好的事物。奶奶,我会让你放心的。”
莫言说完,便慢慢站了起来,起来的时候因为膝盖跪久了,不小心跄踉了一下。司徒天启见状就要上去扶他,却被赵大海按住。司徒天启回头瞪视赵大海,可赵大海却微微的摇了摇头,司徒天启咬了咬嘴唇,最终没有移动脚步。
莫言扶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然后慢慢转身,看着自己的父母。虽然只是短短两年,但是父亲老了,脸上布满了沧桑,母亲也老了,已经失去了当年的颜色。弟弟还小,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泪水。一家人都在看着自己,里面有惊讶,有惊喜,有惊吓,还有一丝的惊恐。
莫言垂下眼睛,慢慢走到父母的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爸、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
莫峰皱皱眉,他不满莫言这样的态度,那是他的亲奶奶,他怎么可以这样的冷淡、薄情。
“恩,回来就好!去你妈妈身边站好!”
莫言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抬一下眼睛,就慢慢走到母亲身边站好,而跟着莫言来的人,便自然走到了莫言的身后,除了司机、护士之外,十多人在莫言身后站了两排。而司徒天启和他带来的人则站到了来宾的队列中去。
莫愁一直在偷偷看着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哥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个哥哥,但是也只是在印象里,隐隐记得哥哥和自己并不亲近,而且好像也没说过几句话,可如今这个哥哥竟然就这样回来了,还穿的这样漂亮。身后还跟着那么多让自己不敢接近的大人。
司仪见后来的人也纷纷站好,便轻咳了一声,制止住了大厅的议论声,接着声情并茂的朗读着悼词。没一会悼词读完,来宾告别遗体,然后和亲属一一握手,所有来宾都隐约的记得莫家还有一个孩子,本来还在想为什么没看到,可是如今却看到了,可没想到却给了他们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莫奶奶的遗体,最终还是被送进了焚尸炉,莫言站在旁边看着,看着莫奶奶因为肌肉的燃烧萎缩猛然坐起,然后再直挺挺的躺下。火舌吞噬着亡故之人的衣服,头发,皮肤,直到最后,尘归尘,土归土。
莫言突然在想,他距离这个时刻还有多久?
火化结束后,莫峰将莫奶奶的骨灰装进骨灰盒,送到了骨灰存放处,到了骨灰存放处,莫峰才知道骨灰存放还需要一笔钱,越往上越贵。两万块钱是中间比较好的位置,但是两万元对莫峰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莫峰皱着眉,狠狠的吸着烟。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莫奶奶的病,已经让莫家负债高台,如今是无论如何也挤不出这两万块钱了。
存放处的管理员见莫峰一筹莫展,便鄙夷的瞥了一眼,嘴里嘟囔着,“没钱就拿回家去呗,还在这存放什么?两万块钱只是租金,还没算管理费呢!”
莫言听了,皱了皱眉,抬脚走进去站在父亲的身边,“爸,有什么问题?”
莫峰抬眼看了看莫言,又看看管理员,吐了口烟没说话,莫言一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走到管理员旁边,“一般骨灰多久下葬,有什么规矩,一共多少钱?”
五十八、父母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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