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想把她拥在怀里,又不禁迟疑起来,这样是不是太不仗义了,江东的手抬在半空很久,最终颓然落下。
又安哭着哭着,自己都觉没意思起来,她哭她的,江东别说劝,连回避都不懂,就这么看着她哭,哭到后来,又安自己都有点哭不下去了,也终于明白,她就是再哭也没用,不会有她家老男人来哄她,更不会有人心疼,疼她哄她的人都死了,先是爸爸,然后是周自横。
又安抹抹眼泪,扭身回去,哐当一声甩上门,扑在床上她觉得很冷,即使暖气充足,依然感觉冷的刺骨,但她还是睡了过去,并且做了梦,她梦见周自横回来了,亲着她红红的眼睛心疼的问她:“媳妇儿,谁欺负你了?”
江东轻轻推门进来,立在床边看了她很久,终于睡着了,小小的身子缩在厚厚的棉被里,只露出一张小脸在外面,脸色有些白,眼睛闭着,羽毛般的眼睫在壁灯柔和的光线下,闪烁着晶亮的水泽,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是狼狈的泪痕,小嘴委屈的瘪着,还有些轻微的哽咽抽动,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有几缕调皮的碎发黏在脸颊边上。
江东微微弯腰,轻轻把碎发拨开,手指不经意划过她柔软的唇,触电般的收了回来,转身迅速走了出去,阖上门,不禁微微苦笑,自己的定力不过如此而已。
又安是被脸上湿濡的触感弄醒的,一睁开眼就对上横横的一张猫脸,横横卧在她枕头边上,伸出刺刺湿濡的小舌头一下一下舔她的脸,舔一下,喵呜一声,仿佛控诉什么。
上次的恶**件之后,大约吓坏了横横,好几天它都不吃东西,也不动,就缩在猫窝里,又安只得把它送到了宠物医院去住院治疗,这一阵子她都生无可恋,哪儿还会顾到它,这会儿看见它,才想起来忘了接它回来。
想到一家三口,少了一个,眼眶不禁一热,挠了挠它毛绒绒的下巴:“横横,你爸爸丢下咱们娘俩走了,以后就剩下你跟我相依为命了,怎么办?”“喵呜……”小猫叫了一声,伸舌头来舔她的眼泪。
卧室门从外面推开,江东一进来就看到小猫对着又安的脸又亲又舔,几步走过来提溜起它的后脖颈,喵呜……喵呜……小猫叫都凄惨无比,眼巴巴看着又安。
又安急忙道:“你放开它,这样它不舒服。”江东看了看小猫,严肃的道:“你知道它身上有多少细菌吗?”走到门边直接把横横丢了出去,啪一声甩上门。
又安愕然,忽然想起,貌似她家老男人也不喜欢横横,只要周自横一回来,小家伙就分外会看眼色的躲在猫窝里,连头都不敢露出来,又安不禁脸色一暗。
江东看看腕表:“已经八点了,即使不上班,作息也该保持规律,给你十分钟洗漱时间,然后下楼吃早餐。”说完,不等又安反应转身出去了。
其实又安一点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江东跑到了一个屋檐下,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这辈子都别跟他有接触,可这男人偏偏喜欢多管闲事,尤其她的闲事。
又安请假了,她不想上班,不想跟人打交道,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从周自横死的那一刻,就画上了休止符,可她也再没勇气自杀,她觉得,江东说的对,她死了恐怕也见不到她家老男人。
又安洗漱完了下楼,看见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有片刻恍惚,这个场景熟悉的让她产生了错觉,她不自觉走过去,立在厨房外,怔怔看着江东的背影发呆。
江东穿着军裤,上身也是军装衬衣,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肘,又安的角度,能看见他小半个侧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几颗,松松的,有几分居家的慵懒随意,一样的寸长头发,甚至一样的高度和身材,站在厨房里,跟又安脑子里的影像几乎完全重合。
江东把稀饭盛在大碗里,回头就发现,又安直直望着自己,红肿的大眼睛里泪光宛然,江东暗暗叹口气,他从来不知道,这丫头原来这么爱哭,在他面前的又安倔强强硬的像一堵石头墙,把他所有好意挡在墙外。
显然,周自横跟前的她是不一样的,有着小女人的柔软和脆弱,可是扮演这种角色,令江东郁闷又酸涩。
江东把稀饭递给她,粗声命令:“把这个端到桌子上。”又安机械的接过大碗,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身,刚走到餐桌前手一滑,一大碗稀饭哗啦一声摔在地上。
江东吓了一跳,急忙冲过来,一伸手就把她抱到桌子上,迅速把她的袜子拽下来,脚背上有一大片红红的烫伤,别的地方还好。
江东黑着脸问她:“药箱在哪儿?”又安摇摇头:“这些东西都是自横放的。”江东转身拿毛巾裹了些冰块过来,让她按着先止疼,自己去找药箱。
又安怔怔望着地板上的稀饭渍发呆,江东找到了药箱,拿出烫伤药膏给又安擦药,真的很疼,把裹着冰块的毛巾移开之后,那种火辣辣的疼,都有点钻心,又安最怕疼,尤其嫁给周自横之后,更是一点儿疼都受不住。
周叔叔给她上药的时候,总是很小心,很小心,她喜欢看他那么小心的对她,那时候,她会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珍视着很幸福,所以,她自己娇着自己,有一点疼就表现出十分来,让周叔叔心疼,女人总是会使唤这样的小计谋,又安也一样,而现在,真的很疼,给她上药的,再也不是她可以肆意撒娇的周叔叔,他是江东,冷心冷肠的江东。
又安咬着嘴唇忍着,心里觉得万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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