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而刘老就不一样了,容栩都已经拍到最后的结尾戏了,刘老连《妆花罗》三个字都没向观众公开过。
既然叫《妆花罗》,那自然有它的用意。
之前曾经说过:锦衣卫着妆花罗,用的是最上品的云锦,让江南的巧手绣娘以妆花罗、妆花纱和妆花绢制成,佩戴的是绣春刀。
这部电影不叫飞鱼服,不叫妆花纱,不叫妆花绢,不叫绣春刀,而叫妆花罗,当然有所暗示。
孔朝当初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死去,他虽然心生奇怪,但并没有真的下定决心去探寻真相,他还有所期待,期待这一切或许真的是巧合。
只要当了锦衣卫,脑袋就被系在腰带上了。是生是死,听天由命,怨不得人。
但是,参与盛阁老案件的最后一个锦衣卫兄弟在临死前却撑着重伤,找到了他,死在了他的怀里。这件事让孔朝终于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他也看到了,那兄弟临死前一直死死地看着他的胸口,用手指指着那里。
从头到尾,孔朝都认为,兄弟是在让自己不要忘记多年的情谊,要铭记于心,为他们报仇。
一个铁血侠士,开始查询案件真相,孤身一人,深入这盘棋局。
遇到盛湘君,遇到一众侠肝义胆的壮士,最后他找出“真相”,将东厂的罪孽上禀朝廷。太子殿下亲自将东厂都督李高澹押入大牢,并下令处斩。
看到李高澹身首异处后,孔朝自以为报了大仇,可以给兄弟们一个交代了。但是这一路来,他身心疲惫,和东厂相斗,令他失去了很多兄弟。
于是到最后,他辞去了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独自一人离开京城。谁料他回到家乡后,只过了十天,盛湘君便找了过来。孔朝对盛湘君的感情绝对算不上爱,但这个女人却爱惨了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孔朝没有赶盛湘君走,盛湘君便留了下来。
一年后,皇帝病重,已有意愿要把皇位传给太子,自己则成太上皇。
孔朝对太子还是较为敬重的,于是得知这个消息后,盛湘君烧了一桌好菜,两人对月饮酒,算是远远地为这个国家庆贺。直到盛湘君酒醉,说出自己母族的事情:“我的母亲是江南赵家的嫡小姐,赵家身为妆花罗的最后一脉嫡传世家,这一代只剩下母亲一人。母亲无力回天,妆花罗的技艺也渐渐被其余一些杂门世家瓜分。但现在吴门谢家的妆花罗技艺却不输我母亲,想来母亲在天有灵,也会欣慰吧。”
孔朝神色微冷,依旧饮酒,随口说道:“你亦会妆花罗?”
盛湘君笑道:“孔大哥何必说这话,我盛家上下,有几人不会妆花罗?母亲从不吝啬,一直希望能将这门手艺传下去,连我父亲都会哩。”
孔朝来了兴趣,从屋中取来自己藏在箱底一年的飞鱼服,递了过去:“可是这种?”
盛湘君低低一笑,指着孔朝心口的位置,道:“这边绣错了。”
孔朝一愣,看向那心中的一道暗纹。这暗纹是锦衣卫的标识,每个锦衣卫飞鱼服上的花纹可能不同,但这暗纹却是一样的。他这件飞鱼服上的暗纹与其他兄弟的别无二致,怎么在盛湘君眼中就错了?
“哪里绣错了?”
盛湘君取来纸笔,开始勾画起来:“妆花罗若要真绣,当以最上好的蚕丝……”
一边说着,温婉的女子一边在纸上勾勒出一道道的针线花纹。盛家小姐从小习得琴棋书画,她的画每一笔都落得极稳,短短一刻,便画出了几个错误的针脚。
“这几笔,错了。这样下来,绣得不是妆花罗。”
盛湘君一脸微醺,却未曾注意到,孔朝脸上震骇的神色。
这个俊美冷毅的男人一把取走她手中的纸张,他的手指颤抖震动,凤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这张纸。他的视线紧紧地凝视在这些图画上,双目通红,竟是目龇欲裂。
盛湘君懂妆花罗,却不懂锦衣卫之间的暗语。孔朝懂锦衣卫的暗语,却不懂妆花罗。
时至今日,他第一次见到这暗语,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兄弟临死前,一直指着他的心口,在那胸膛的衣衫上按出了一个血手印。这件衣服他始终舍不得洗,永远藏在箱底,每日深夜都拿出来看着胸口上的血迹,警醒自己要为弟兄们报仇。
而他却不知道,在这胸口,却用锦衣卫的暗语,刻印着五个字——
狸猫换太子!
狸猫换太子是宋朝时候的一个民间故事,老百姓口口流传,当作笑话来讲,不得当真。但是这个故事却只有一个含义:太子是假!
十日后,禅位大典。皇帝撑着病躯,亲自为太子授予玉玺。
然而就在此时,只听皇宫殿门中传来一道大喝,皇帝唯一的弟弟、太子的亲叔叔广平王带着一众人马,快速地赶到了禅位大典的现场,高喊着:“皇兄!不可将玉玺交给这人!”
皇帝惊怔,太子跪在大殿之中,一声不吭。
这是容栩要拍的最后一场戏,也就是他最后的杀青戏。
二十多个摄像机从不同的方向,将沉默的太子、惊骇的皇帝和一脸诧异的文武百官都拍摄进去。只见广平王带着金吾卫从皇宫正门闯入,锦衣卫也全部跟在他的身后,他们浩浩荡荡地闯入了禅位大典的现场,令皇帝气得怒骂:“广平王,你是要造反吗!咳咳咳咳……”
广平王一身正气,大义凛然地从马上下来。他走到殿中,掀起长袍,直接跪地,一脸悲痛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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