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东西,也愿意在字里行间乱画。
他又拿起了《红楼梦》,翻到目录,第三回的回目是“托内兄如海荐西宾,接外孙贾母
惜孤女”,再看内文,这第二回写元春之后是“隔了十几年才又有了一位公子”——多
是程乙本了。里面则还是一样,一个字都没有。
把书放回了架子,他有些发呆,波斯纳的那本书会放到哪儿了呢?
啊!于雷似是想起了什么,弯腰下去,从床铺底下抽了一个整理箱出来。
那是大一的时候,陈可跟他抱怨自己的书没地方放,于雷便建议他买一个放衣服的整理
箱,把书码在里头。
陈可看样子是照做了,箱子里满满地塞着他两年来买过的书。古人说书非借不能读,不
知道这话在陈可身上应验了几分。
于雷打开了整理箱,果然,右边一摞都是商务印书馆的名著系列,他往下一翻,赫然在
目的便是《法律的经济分析》。就是这本,在扉页上,还留着一行小字:“xx年xx月于
新文化书店,于雷”。
他出了口气。这就两年了。
把箱子盖上,于雷见旁边还有一个整理箱,虽然多放着衣服,却在极边角的地方塞着几
本书簿,隔着透明塑料,看得模模糊糊。
这小子真能乱塞。于雷一边想着,一边把这个箱子箱子也打了开来。
看样子是笔记,一共三本,大小不一,安身在衣裤整理箱四周的边缝里,其中有一本是
褐色的封皮,貌似在哪里看到过。
哦……是前一阵在图书馆。于雷想了起来,那时陈可正在一个与此一模一样的本子上写
着东西——据他说,是在写自己的“陷落了多少良家妇女”。
于雷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他翻开封皮,上面盖着学校的大红印章——学习单项奖纪念
;再往下翻,一个漂亮的花体字出现在雪白的纸面上:jl。
他心下一慌,腹中顿时绞痛了起来。
这是陈可的日记。尽管他在看过的书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却在这里写下了之前的人
生。
于雷,你到底想要变成一个何等龌龊的人呢?
先是耽于名利,为了个院会主席选得不亦乐乎;接着朝秦暮楚,形成了脚踩两条船的事
实(虽然没有主观故意);如今,还要侵犯一个人隐私的最高形式么!
回到家,他颓然地躺倒在床上。
想到那里面记载了陈可至今对他全部的真实想法,于雷不住地颤抖,因为兴奋,也因为
恐惧。
他侧过身,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一个乳白色的大本子,翻了开来。
第一页,xxxx-xxxx学年度新生杯足球赛冠军纪念,京大学生会。
第二页,jl。
第三页,xx年1月1日。
强烈的好奇心战胜了正义感,于雷终只是一个人性本恶、六欲杂陈的坏胚子,好在他也
从没以别的方式想过自己。
68、陈可的日记
这一本厚的,是陈可去年的日记。lt;/bgt;
他的日记多不是连贯的,一日有,一日无,没什么一定。其实这样也好,有感记之,无
感便作罢,从没有言而无物的流水帐。
因此,于其说是日记,于雷想,倒不如说是杂文集,只是在题目上方多了一行日期和天
气而已。
他翻到日记开始的那一页。
1月1日,大寒,雾霁初散
新年
总道是来把新桃换旧符,今天取了一本新的,来做日记。
昨夜里又是和他一道去了酒肆,散得迟了,今天有些困顿。想要反省故去的一年,却因
此而不在状态,所以也就罢了。没什么需要改变的,只要继续,就是好的。因为这一年
,过得和从前不一样。
其实细细想来,习惯性的快乐和习惯性的沉郁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任何一种状态,
只要是稳定的,都可以实现安静。只是快乐在我而言,不那么易感,而沉闷和忧郁又太
过熟悉,所以才觉得格外惊喜和振奋。这感觉本是和安静相矛盾的,但又是达至安静的
充分和必要。
不知所言了,结束,是为记录我今天的快乐,以告来年。
于雷的心里微微有些异样。对于他们进入大学之后的头一个除夕,他是记得很清楚的。
那个时候,湖畔的钟旁围了一大群人,他也挤了进去,拿到了那块大石头,招呼着陈可
一块来敲。陈可素来是不喜欢和人拥挤的,但那次也还是笑着蹭到他身边,伸出手和他
一起在钟上重重地叩了三下。
对于陈可的快乐和忧郁,因为于雷在惊惶之下没再敢多拿他前面的日记,此时也就无法
知道得太仔细了。但他总是无法忘记陈可在川中的山上,对他说的那些话:“……便还
是只适合一个人,躲在阴影里,自娱自乐罢……”
于雷想起自己竟曾经试图拿着这句话去伤害他,背上起了一层细细的汗。
他翻过了几页。
1月25日,寒,光照强
想念
说真的,从来没写过信。
有一年在小学里——我想可以在某一年的日记中得到印证,语文老师布置了一道关于写
信的作文题:写给爸爸妈妈的一封信。为了训练自己正确使用式的技能,我
还是照写了,但那封信,恐怕他们永远也没有机会看到,也幸好没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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