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史骞会意,微微颔首,出声道:“陛下,文宣陛下和淳熙陛下快要到了,您还是稍作准备,前去迎接二位罢。”
“不是说请两位驾临御花园么?”
“就算如此,陛下,您先让歌舞歇了如何?这样不合礼数。”
“那两位陛下也不是生人,礼数就免了罢。”
“陛下……”
“爱卿,你是吏部尚书,管礼部的事情做什么?吏部就如此清闲?”
居然开始威胁?听了此话,身为旁观者的洛自醉禁不住露出怜悯的神情。在后亟琰身边,他每时每刻都很同情众位大臣。倘若这位不如此我行我素,礼部尚书的谏言和奏折都能当做没听见、没看见,又何必劳烦吏部尚书?溪豫的臣子们都清楚,唯有史骞史大人多多少少还能说服这位陛下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史骞接受了同僚们的请托,不辞劳苦地回应他们的期望,也委实辛苦得很。
“微臣不敢逾矩。只是……”
“爱卿不必担心,就当这是迎接两位的洗尘宴。”
“若是洗尘宴,应当在傍晚举行。清晨便开始玩乐,不合那两位的习惯罢。”
“爱卿,你这是在责怪我的嗜好‘不合宜’么?”
“陛下心中有数便好。”
实在看不下去了。洛自醉收了笑容,绷直身体望着后亟琰,义正词严地道:“陛下,依照礼节,您原本应当守候在皇城正门前亲迎两位陛下,您却以身体不适推托了。就算改作驾临御花园,该有的礼数总该尽到罢。当然,两位陛下确实不是外人,却也不能因此怠慢了那二位。”接着,他压低了声音,道:“五年了,不是应当想念对方的么?你怎么不敢见他?”
“谁说我不敢见?”后亟琰直起身子,轻哼了一声。
“那你这算什么?好不容易有再度相见的机会,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其实,该气恼的应该是那位罢。当初你可不曾给他任何解释。”
“唉,洛四,你……完全没有风花雪月的天赋。”
“这与天赋有何干系?”总是说些模糊不清的话语,难道因为他是异世界来的,所以才不懂么?“我觉着,这都是你总想不开的缘故。事情一旦与那位有关,你便无法冷静。”这两人何其相似,又何其相配!
“无法冷静才是正常的罢。”
“五年了,再多的怒气和委屈也应当消解了。”
“消解?”后亟琰笑起来,“能消解的法子只有一个,目前却没有机会付诸实行。”
洛自醉斜乜着他,半晌,长叹道:“自池阳回来后,您愈来愈意气用事了,陛下。”
“是么……呵呵……或许是罢。史爱卿,两位陛下何时到?”
终于恢复了,洛自醉舒了口气。或许因为当初没有多作解释便离开,后亟琰心中也隐隐不安,所以才时不时地有些反常罢。
史骞也露出了些笑意,行礼道:“一个时辰前已有先行使者来报,再有两刻便到了。”
“罢了罢了,洗尘宴上再跳罢,这些都撤了。”
“是,陛下。”
洛自醉扬起笑容,起身让开位置,以便侍从们上前服侍后亟琰换了外袍。迎接那两位陛下可算是小型典礼了,必须换上较为正式的绣冕。
“四公子,有劳了。”史骞点了点头,笑道。
“哪里,眼看着各位大人着急,我不帮忙也过意不去。”洛自醉踱步到他身边,一面望着迅速换上冕服的后亟琰,一面笑应道。
“既然如此,在下还有一事相求,四公子可否伸出援手?”
“请讲。”
“最近官职调动频繁,礼部缺了不少人。四公子能否暂替礼部监正,主持接受贺礼?”
正所谓物以类聚,溪豫君臣的行事风格可真是惊人的相似。自他回到宫辞,他们便接连不断地来请他帮忙,以至于他没过一天安安静静打发时光的日子。但是以往的交谊也不算太浅,他实在无法拒绝。
“好罢。”有些勉强的应承下了,洛自醉将目光移向殿外,倏地僵住了。
殿前的草地上,一顶华丽非常的轿子正缓缓落下。轿身较寻常暖轿大上数倍,看起来比皇室用的马车还要宽敞。轿子通体以翠色软玉制成,雕着各式各样的龙,并镶以各种宝石,尊贵且不流俗。
轿前的珍珠帘在风中微微荡起来,十位抬轿的御前侍卫跪倒在地上,行礼。
这服饰,竟是——
人算不如天算,这位是注定要撞上这么一幕了。洛自醉侧过脸,扫了一眼正依次退下的舞姬们。谁都能明白,这里方才正在做什么……
皇颢只是淡淡地看了那些少女们一眼,神色没有多少变化。
后亟琰也已经整装完毕,勾起唇迎上去,笑容没有半分瑕疵:“陛下,许久不见。”
皇颢望着他,又看了看洛自醉和史骞,微微一笑:“许久不见。”
“恕我慢待了,请。”
“慢待么……一大早便准备洗尘宴,怎会是慢待?只是,陛下偶染风寒,身体微恙,依然亲自操办宴席,朕委实过意不去。”
冷冷的话语,听起来并没有多余的意味。但基于谎言之上的礼仪,却是无比的讽刺。
一时间,洛自醉仿佛看见殿前四溅的火花。五年前身处暴风中心的尴尬感再度自心中升起来。他劝人和解的经验实在太少,仍然帮不上什么忙。这两位的事情也只能自行解决了。
“微臣参见陛下。”
皇颢移开目光,颔首道:“洛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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