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亲两口。
何司令为了这个孩子,几乎丢了半条命,半个多月内连撒尿都费劲。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何承凯是独一无二的,如果他有了三长两短,那何司令也不可能再有力量去造一个新人了。也正是因此,阖家上下都恨不能搭板子将这小少爷供起来,连个风吹日晒都不肯让他经历。
小孩子长的是最快的,转眼间这何承凯满了周岁,已然会坐会爬;见了何司令,也知道伸着小手又喊又笑。可在另一方面,这何司令望着自己这亲生的儿子,不知怎的却打不起精神来,丝毫没有那种对待心头肉一般的疼爱;好像他先前那种热衷于做爸爸的兴致全然不见了一般。
这天晚上,阿拉坦和哈丹巴特尔在何司令的院子里玩纸牌。何司令在卧室外间的屋子里安放了一张不伦不类的烟榻,三人围坐在上面,倒很有点亲密无间的温馨意味。又因为何司令畏寒,所以虽是刚刚入秋不久,可房内已经升起了火炉,满室都是暖意融融。
何司令懒洋洋的倚着一个靠枕,一边将一只脚伸进阿拉坦的袍襟下面取暖,一边扔出了一张纸牌;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要是有个丫头就好了,我喜欢丫头。”
哈丹巴特尔不假思索的答道:“我没有专生女儿的方子。”
阿拉坦扫了哈丹巴特尔一眼:“别、别生了!再生……就就死了!”
何司令在袍子底下蹬了他一脚:“你才死了呢!”
阿拉坦不敢同何司令顶嘴,所以就没吱声。
何司令又说道:“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所以必须得是自己的种。女儿就无所谓了,横竖以后都是别人家的!”
哈丹巴特尔缓缓的点头,微笑道:“我明白了,这是很容易的事情。”
何司令飞快的摇头:“不容易啊,天下哪里还有第二个楚楚呢?”
哈丹巴特尔玩了一会儿,就因疲倦而离去了。阿拉坦收拾起了纸牌,然后身子一歪躺在了何司令旁边。
“我睡在这、这儿吧!”他拍着身下的烟榻:“这儿挺暖和的。”
何司令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给我守夜?那真成奴才了!”
阿拉坦似乎是很享受他的抚摸,伸手抱住了他的一条腿:“你真、真要再养、养个丫头吗?”
何司令随口答道:“没有。”
阿拉坦告诉他:“别养了,麻、麻烦!”
何司令也躺了下去,此时房内灯光昏暗,空气也是温暖而憋闷的。何司令侧身望着阿拉坦,忽然觉着此时此地的这个场景,很适合来两口大烟。
他回身向门外招呼了一声,果然过不一会儿听差就送来了烟具同一盒子烟膏。何司令没让人帮忙,自己用签子挑了膏子放在灯上烧,因为动作不熟练,所以烧的淋淋沥沥的,出来的烟泡儿也不松不匀。阿拉坦自告奋勇的坐起来,接过签子为他代劳。
何司令一口气吸了六个烟泡儿,就觉着晕晕乎乎的舒服,趴在榻上似睡非睡的闭了眼睛。而阿拉坦将烟盘子挪开了,没有什么话好说,躺也躺不住,就轻轻的叹了口气。
“没意思!”何司令忽然开了口,声音软绵绵的。
阿拉坦正在发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三个字给吓了一跳:“啊?”
“没意思。来张家口也有四五年了,没干什么,也干不了什么!蹉跎时光,无所事事。唉!”
阿拉坦想自己这辈子也没干什么,可是自从离婚之后,活的还是挺高兴的。就是讨厌何司令一会儿娶媳妇一会儿生孩子的——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不好吗?
他现在是只有何司令这么一个朋友了,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其实跟亲人也差不多。他觉着何司令这人才貌双全,心地善良,而且非常的有本事,竟然连玉鸾也不怕,简直就是他人生的靠山和目标。又因为他被玉鸾吓破了胆子,此生再不愿娶妻,所以希望何司令也永远的打光棍,两个人还是个伴儿!要是何司令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了,那他怎么办?甭说作伴,就连住下去都不能够了!
“我真是个废物!”阿拉坦对自己说:“我离不开他,我一个人没法儿过日子。”
何司令在烟榻上睡了一觉,半夜时被冻醒了,见阿拉坦也蜷在一边打呼噜,就连推几把叫醒了他:“别睡了,小心冻着!”
阿拉坦糊里糊涂的爬起来,跟着何司令一起回卧室上了床,躺下便立刻又睡着了。
阿拉坦这人基本上就是又馋又懒。一觉睡下去,直到日上三竿时才睁了眼。那时候何司令早起床出门去了,只留给他一个大枕头作伴。阿拉坦搂住那个枕头嗅了嗅,觉着上面全是何司令的味道,而且非常的蓬松柔软,抱起来感觉很好,就闭上眼睛又打了个为期两小时的盹儿。
在警备队的指挥部里,何司令找到了小仓原。
“不是说拨给我们军饷吗?”他揪着小仓原的手臂质问道:“怎么昨天运来了一堆烟土?”
小仓原同他相处久矣,早让他给磨的没了脾气:“何司令官,烟土就是军饷了。”
“哈哟!”何司令的个子比他高着一大截,所以可以轻松的抓住他:“让我的兵扛着烟土板子去打游击队?见人就砸他一板子,是不是?”
小仓原低头,一根一根的去掰开他的手指头:“那是很好的土,刚从热河运过来的。土就是钱嘛!”
何司令打开他的手:“胡说八道!那我用烟土跟你们驻蒙军换五千步枪,你愿不愿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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