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送电台,让我出经费,最后呢?把我撇到一边不理睬了!我怎么就不如黄为玉了?能给他一个总司令,就不能让我继续带兵吗?早知如此,我当初拼命也要去厚和!老乌是个愣头青,有我在,他一定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送了命!老乌啊……我得对哈喇嘛再好一点,他哥哥这是为了我死的!”
何宝廷想起了当年乌日更dá_lài护送自己冲出穆伦克旗时的情景,突然就涕泪横流了。
他开始四处的找手帕,忙忙碌碌的擦眼泪擤鼻子,极力的深呼吸镇定情绪,只怕自己一激动,再哭大发了。
他刚把自己调整回了正常状态,忽然一个听差撞开门一头扎进房里,惊慌失措而又气喘吁吁的说道:“司令!来了一队中央军,说咱们这里是什么逆产,要把房子收走!”
第93章何承礼
中央军整编第五师少将师长站在何府院内,觉着此刻秋高气爽,天高云淡,实在是个爽朗的好天气。
秋日午后那明亮微温的阳光当头照下,将他肩膀上的将星映的闪烁刺目;而与之一齐耀眼的,还有他军装衣领上的金梅花。这将军是太年轻了,虽然他起点很高,虽然他也的确是在战场上一路打拼出来的——可实在还是太年轻了。
人人都知道他年轻,但也只是“知道”而已;因为他除了在年纪上是个年轻人之外,其余地方再没有一丝青春迹象。这和他的英俊一样——人人都看出来他非常英俊,可也只是“看出来”而已,因为他的英俊是浮于表面的,而支持一个人的气度和风采,却是全然的没有。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讲,他倒还真可以算作是个样子货。
何承礼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正是下午一点整;不早不晚,很好。
眼前站着几名傻头傻脑的听差,正望着何承礼身后的士兵瞠目结舌。
何承礼很有耐心的等待着这家的主子出场——许久不见了,真想知道他别来无恙否。他不是一直都有看望何宝廷的兴趣,只有在己方大获全胜而对方一败涂地之时,他才会生出几分闲心来,以一种衣锦还乡般的心情去面对这个……就算是老相识吧!
又等了十分钟,就在他稍稍的有点不耐烦时,何宝廷从前方院角的一道月亮门里走出来了!
何承礼很镇定的放出目光审视着他。
何宝廷依旧是细高挑的个子,穿着一身挺括利落的藏蓝色猎装,很有点摩登先生的意味。何承礼特别注意的看了看他的头发,发现他的两鬓的确是花白了,虽然头发剃的已经很短,可是依旧能够瞧出来。至于神情面貌,倒还都一如往昔,不阴不晴、不冷不热的。
他又扫了眼对方身后跟着的一小队卫士——这一点也是没变,他想这家伙一定是自知树敌很多,所以对于安全工作,永远不肯马虎。
可怜呀……成千上万的人马一朝散尽,身边就只剩下这么几名卫士了!
何承礼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这微笑关乎深层次的快意恩仇。他是个很压抑的人,难得能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向着对方微一点头,他带着那点笑意开了口:“何宝廷,许久不见了啊!”
何宝廷站在原地,脸上虽然还是不动声色,可是就觉着浑身的肌肉和关节都僵硬了,腔子里的一颗心发疯似的跳动着,催逼的血液在血管里奔突咆哮,让他一阵阵的气血上涌,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何承礼见他不说话,就单是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便很了然的笑了一下:“何宝廷,你身为伪蒙军队的司令官之一,犯有汉奸大罪——当然,这是法庭的事情,不归我管。我这次来,是来没收逆产的!不过,我也不是不念旧情,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可以从这宅子里收拾点想要的东西带走。”
何宝廷在气愤之极时,脸上反倒平静了。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他极力的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法庭又没有宣判我是汉奸,那这逆产二字是从何而来的?何——还是师长吗?”
何承礼的态度很好,一直是微笑着的,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温和:“是的,还是师长,没有升迁,让你见笑了。至于逆产二字从何而来,那也很简单——我说是,那就是!”
何宝廷把两只冰凉的手插进衣兜里:“师长已经不小了。当了师长还肯随着我姓何,你的确是很念旧情。我这辈子也没有见过你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何某真是佩服之至!”
何承礼很惋惜的摇了摇头:“有话直说好了,何必要搞绵里藏针那一套呢?我记得你是个火药桶的脾气,现在也学会拐弯抹角了,怎么?是这几年让日本人给调教的?”
何宝廷的身子晃了一下,觉着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了!几乎是在下意识之中,他一把就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何承礼,然而还未等他扣动扳机,中央军方面已经起了枪声。
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右肩,而他随即用左手开枪,打中了何承礼的大腿。这下双方的领头人物同时挂彩,身后之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一声呐喊冲上去,中央军的士兵同院内的蒙古兵立时就打成了一团。近身肉搏无法动枪,蒙古兵们占了优势;然而中央军人数众多,士兵们一批又一批的涌进何家大院进行增援,竟是搞起了疲劳战术。蒙古兵们见状,便拔出长刀开始了白刃战,而中央军不肯示弱,端着刺刀就迎了上来。何家大院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沦为了血肉横飞的战场。
何宝廷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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