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言伸手给他正了正身子,让他省些力气翻过身来……
他手脚齐用,支撑起来,立在那里,却不会动一动向前爬动,摇摇晃晃撑了会儿,就又趴下了。
王昭言想,这个孩子距离长大好像还远着呢,好远呢。
王宁柔的手上绑着厚厚的绷带,整个就成了一个粽子。他扒着门框看着王昭言和王子弈玩得正欢,垂眸叹息。
花椒在一旁小声道:“奴婢让奶娘把小少爷抱到姑爷跟前,或许会好些……”
王宁柔抬步离开,道:“这里就劳烦花椒姑姑了。”
花椒道:“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王宁柔道:“花椒姑姑是伺候母亲的,如今母亲不在了,原该给您找一处安宁的,如今却还在操劳。”
花椒苦笑道:“奴婢六岁起就跟着夫人,如今都几十年了……夫人故去,奴婢本来是该跟着走的,可是,夫人的牵挂还在这里,奴婢若是撒手不管了……唉……将来到了那边,夫人问起来,奴婢也好答话,把小少爷这些年的情况和……姑爷的情况都说给她听……”
王宁柔看着自己那只粽子手,疼痛不减。她想,自己的弟弟还那么小,缺少了母爱是多么可怜……找一个知根知底又知心又放心的人是不易的……花椒姑姑是个很合适的人选,她这般操劳,真的就让她一辈子为奴吗?可是,如今听了她这一番话,自己那想法倒是显得龌龊了,说出口只怕是污了她的一片赤心……只得把自己的念头打消了。她说:“有劳花椒姑姑费心。柔儿无以为报,将来……将来柔儿和弟弟为……花椒姑姑养老送终。”
花椒抿唇哽咽道:“奴婢是万万受不起的。如今苟活着,不过是为了夫人生前的恩情罢了。万万不敢再担小姐的恩情了,不然几辈子都还不完了。”
王宁柔问:“姑姑家里还有哪些人?可都还好?”
花椒道:“奴婢的家里人都死了。几十年前一场大水,全死了。奴婢活下来,被人贩子卖来卖去,不知道经了多少手,最后是尚家的家主把奴婢带回去给家里的小姐做了丫头。”
闻言,王宁柔不免心中悲凉。本想着,多照拂一下她的家人,如今,却也是不能如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背后的危机
“三少爷。”书童六经小步跑上来。
王子潇停住步子,问:“怎么了?”
六经擦了擦头上的汗,道:“三少爷,来客人了。”
“嗯?谁的客人?”王子潇问,“爷爷呢?还有大伯、七伯呢?”什么时候专门来通知他了?
六经道:“七爷不在家,大公子那边身体抱恙。来的是尚家的人,您看……”
王子潇摆摆手:“我这就过去。你再去鸿景园知会一声,请三爷也过来,嗯……二爷那边也告知一声吧,对了,子墨在家吗?”
六经跟在王子潇身后:“九少爷?不知道,小的待会儿顺路去七爷那边看看吧。”
“好,他若是在家,也把他请过来吧。”王子潇道。
到了岔路口,六经就到处报信儿去了。王子潇顺着去待客的地方的那条路走。
“舅舅有礼。”王子潇躬身见礼。
尚逸也起身,微微颔首:“三少爷。”
双方落座,一时无话。尚逸本来是找王昭言以及王家某些人问话的,如今出来接待是王子潇,他倒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尚逸等了一会儿,问:“三少爷,大公子呢?”
王子潇起身道:“大伯身体抱恙,舅舅海涵。”
尚逸问:“病得厉害吗?”
王子潇叹气道:“也说不好,时好时坏的。”
尚逸问:“是什么病?可找大夫看过?”
王子潇叹气道:“在舅舅跟前,子潇也就不说什么见外的话了。自从大伯母过世以后……大伯的身子就不太好。前些日子咳血,本来是好些了,前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又病倒了。太子妃娘娘回来好几趟了……”
尚逸垂眸:“烦劳三少爷嘱咐,望姐夫多多保重身子才是,人死不能复生,姐姐人已经去了,还望他照看好一双儿女才是。”
王子潇面露哀色,微微叹气。
这个时候,王昭逸夫妇已经到了,后面王子墨也跟了来。双方见礼以后,落座。
王子潇把原先的位子让给他父亲,自己在下首和王子墨并坐了。
“安隐先生。”尚逸尊称王昭逸的字号,面露恭敬。
王昭逸拱手还礼:“大哥身体抱恙,最近家里乱成一团,待客失了礼数,惭愧惭愧。”
尚逸摇头:“安隐先生客气了。在下此次前来,也不是计较这些礼数来的,本是有事要问的。”
王昭逸与三夫人对视一眼:“请讲。”
尚逸道:“在下今日前来,是想来问一问,为何姐姐的灵柩还不下葬?”
王昭逸对三夫人对视,只听尚逸接着道:“人死入土为安,王家此作为……是否也该给我尚家一个解释。”他顿时又恢复了一个家主的强势,言语中带着责问。
在场的王家人知道,这事儿拿不出一个说法来,今天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三夫人叹息一声,开口道:“这件事情是该给您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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