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垣棠态度如此坚决,丁一只得和他互换了午餐,陆垣棠望了眼粗制滥造的盒饭,咬牙扒了几大口,不出意料地被噎到了,咳得眼角飙泪。丁一有意和他换回来,然而陆垣棠硬着头皮消灭了半份,他也只得暴殄天物,浪费了对方一份心意。
事实证明,那点小猫胃口的粥无论加了金子银子都挡不住一个彪形大汉的饥饿,而陆垣棠那久违被蹂躏的胃部也经不起剧组盒饭的折腾。他们两人一个饥不果腹,一个上吐下泻,从此再没提过换午饭这档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戏份逐渐吃重,陆垣棠深陷角色不能自拔,对这个亦正亦邪的弃子产生了微妙的感觉,甚至对饰演太子的连静枢也面色不善。
米丹桂和金木樨本是双生子,却阴差阳错化为云泥,一个高高在上贵为天子,一个摸爬滚打市井之徒。交换身份后的享乐生活并未让米丹桂快意舒心,反而愈发怨恨命运的不公。他的姐姐银桂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对金木樨百般宠爱;订下婚约的嘉禾公主一早认出他是冒牌太子,对他的粗鄙敬而远之;假扮平民的金木樨夺走了米丹桂的亲情,霸占着公主的思慕,仿佛在无声宣告他们的成败与出身无关,而是米丹桂低劣的本性使然。
作为米家的养子,米丹桂自小担惊受怕、受尽欺辱,他知道自己太过渺小,所以不敢锋芒毕露,一直扮演软弱无能的废物,他的韬光养晦换来了十八年的相安无事,又因缘际会重回王宫化身太子,这便是《藏拙》的本意,一个韬光养晦、殚精竭虑在乱世谋生的小人物——米丹桂。
好景不长,金木樨提出换回身份,米丹桂动了杀心,谋划将手无缚鸡之力的金木樨灭口。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敌国举兵入侵,王宫化为血火之海,嘉禾公主与银桂选择带金木樨远走他乡,米丹桂欲以阻挠却被嘉禾一剑贯穿胸口。伤重不愈的米丹桂坐在大殿之上的王座上,目送爱人和亲人的背弃,最终被火海吞噬。
陆垣棠耸拉着脖子,瘫坐在龙椅上,胸前的硅胶假片被划破,里面的人工血浆导管缓缓流尽了血液,前襟和腿间大片的暗红色,滴滴答答落在脚边。直到身后负责挤血浆的小杜拍了他的肩膀,陆垣棠才回过神,木然地听着大家的欢呼声,为期三个月的拍摄眨眼间就结束了。虽然还有漫长的后期剪辑,但演员的大部分工作已经告一段落。
灯光一暗,陆垣棠被剧组包围在中央,耳边响起合唱的生日歌,7月3日——他的生日。
人群分开过道,连静枢推着蛋糕走近,上前给了陆垣棠一个大大的拥抱,“哥哥,生日快乐。”
众人闻言皆是大笑,连静枢被朱雅琪拉开,自己也奉献出一个激情似火的热吻,戴冰不比朱雅琪大胆,依旧是与陆垣棠拥抱,耳语道:“其实如果让我选,我会选丹桂的。”陆垣棠一愣,笑着回抱过去,“谢谢。”
他们风卷残云地分食了大蛋糕,还童心未泯地抹起了奶油,陆垣棠舔了舔嘴角的血浆,露出一口血牙,里面是食用红色素和蜂蜜的味道,所以他舔得津津有味,偏生又被抹了一堆奶油,活像个披头散发的奶油吸血鬼。
宋恒见他们疯过了头,清清嗓子,下令各回宾馆洗澡整理,晚上整个剧组开杀青宴顺便给寿星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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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章,有条件的话请配上文中歌曲?
陆垣棠洗了个极漫长的澡,他盯着血丝随水流汇进浴缸下水口,慢慢贴着瓷片滑坐在浴缸里,他把头埋在两膝间抽泣,背部剧烈起伏着,哗哗的水声掩盖了他的悲鸣。
米丹桂葬身火海,陆垣棠却未浴火重生。
这段时间,他时常会想到秦夏引。米丹桂和秦夏引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的狠绝与自负,他们所遭遇的不公和冷落,还有那无以言说的心痛。机关算计一场空,众叛亲离黄泉赴。
一个个未接来电和短信催促着陆垣棠,他胡乱擦了擦头发,斜戴着一顶乳白色亚麻礼帽,套上黑色短袖和灰色长裤,拖着鞋子往电梯跑,正碰上刚进电梯的连静枢,两人便一起去了饭店。
因为这次《藏拙》拍摄顺利,新盟难得下一家club供剧组狂欢,所以他们一进门差点被里面的呼喊声震翻。陆垣棠一眼看到了台上的dj,丁一依旧穿着背心和牛仔裤,戴着一副墨镜,引导着场内的欢声舞动。陆垣棠朝连静枢做了个鬼脸,喊道:“瞧着点,哥给你露一手!”说罢穿过人群,一路挤到丁一身旁,胡乱比划了一阵,丁一果真退位让贤。大家看到寿星亲自上阵立刻高呼欢迎,陆垣棠耸肩吐了下舌头表示献丑了,随后将监听耳机挂在脖子上,用双手的拇指和中指灵巧地翻转碟片,将碟片放置在打碟机上,继而拨动唱针,《ur》响起,舞池也随之沸腾。陆垣棠自如地控制着磁头与碟片的滑动摩擦,身体随着节奏有规律地摆动,右手不时将耳机推上去分辨点,他闭上眼,沉迷之处会在齿缝露出舌尖,像只勾人的妖精在台上倾倒众生。
后来丁一接替陆垣棠,而陆垣棠尚不尽兴,蹦蹦跳跳跑到一旁玩起了水鼓。水鼓四高里低,水花伴随着敲击而绽开飞舞,鼓底的蓄电池通过鼓面震动点亮侧面彩灯,使飞溅的水花映成魔幻的水雾。陆垣棠摆动腰肢,手中的鼓槌时而急速连贯,时而缓慢有力,成功博得台下一阵喝彩。
陆垣棠玩得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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