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目光当成了空气。
老段跟在游霄身后,一阵招手扇乎,孩子们才哄闹着跑出了教室。
李寅启一抬头见游霄已经聊完了,合上电脑就往外走。
刚走进门外投射进来的光线里,就看见游霄冲着他笑。
他不知道游霄在笑什么,只觉得那个人站在阳光中,映着身后的青山,笑得格外好看,于是也弯起了嘴角。
可下一秒,就听见老段百转千回地喊了一声:“李老板,你这脸上抹的是啥子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真是吃苦夏令营
李寅启拿出电话一照,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新鲜出炉的煤炭工人。
刚才被那帮山娃子围观时,他还在想是不是自己专心工作的样子太霸气,连孩子都无法免疫,没想到真相永远那么的冷酷无情。
摊开双手一看,他才找出原因。
刚才参观校园的时候,他不知道在哪摸了一手黑灰。
刚才一边接电话一边抬手抹汗,结果就全抹在脸上了。
老方和老黎跟着出来,一看财神爷这幅狼狈样,赶忙跑到水缸边舀了瓢水端过来给他洗。
可他手上也是灰,脸上也是灰,这么一胡噜,直接胡成了一脸黑水,连眼都迷上了。
游霄一看李寅启的惨样,也顾不得笑,一手接过老方手里的瓢,一手抓着李寅启的手,跟扶着个盲人似的把人领到水缸边。
先轻声念了句:“闭着眼睛,先伸手。”
李寅启便听话的伸出双手。
又念了句:“我给你舀水,你先把手洗干净。”
李寅启便像个刚学会洗手的小孩子似的,干搓着双手等水来。
连着舀了好几瓢,直到确认李寅启两只手都洗干净了才下达了再下一步的指令:“手捧起来,我给你舀点水,你先把眼睛洗洗。”
李寅启又听话的并拢双手,捧着一捧水抹到眼睛上,这才总算又重见了光明。
那边两个人洗手洗脸的弄了好一会儿,这边三个人远远望着也都没敢在上前掺合。
他们知道城里人都很讲究,他们庆幸财神爷没有被两把黑灰吓跑,他们心疼那一瓢瓢浇在地上的水,却你推我我推你没一个人敢上前去说。
最后还是老黎壮着胆子凑过去,招呼了一句:“二位这两天就先在我家住下,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吃饭吧。”这才带着这二位泼水神离开了水缸的禁戒范围。
老黎的媳妇也是个腼腆少言的女人,从灶房进进出出,端了几碗黑乎乎的菜摆在矮桌上,也不说招呼一声就躲在一旁憨憨的笑了起来。
“家里没啥好招待的,炒了几个野菜,李老板,游老板,你们别嫌弃,多吃点。”
其实说实话,那几个野菜看上去都差不多样子。
不仔细看会以为是炒了一大锅,一碗盛不下,才分了几碗来装。
不过李寅启和游霄都知道山里日子过得艰苦,能炒出几个菜招待他们实属不易,所以二话没说,都埋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老黎蹲在门口抽了会儿烟,就进了屋。
说来老黎家的房子在村上算是数得上的,要不也不会把李寅启和游霄安排在他家。
一进门是个堂屋,后面是两间挨着的房间,老黎把自己的屋子腾了出来,和老婆搬到隔壁略小的一间。
领二人进屋的时候还特意解释了一句,床铺是媳妇才给收拾的。
老黎一来再腾不出多余的房间,二是想着李寅启和游霄都是男人,所以就给整出这么一间大床房的配置,这样的安排倒是正中二人的心意。
可是,这天还没黑透,就把二人送进屋是几个意思?
李寅启往床上打横一躺就看见个东西,边喊边指给游霄看。
房梁上一根老旧电线连着个灯座,却没有灯泡在上面。
“政府要政绩,贫困乡村村通电,电是接进来了,可山民们却用不起。”
听着李寅启的话,游霄也贴着他并排躺下。
“今天一路上看到的,听到的,都让我感觉不敢相信。我之前看剧本,还以为里面很多描述都是为了剧情设计而夸大杜撰出来,来到这里才发现,那剧本里的苦还没有把这大山里的苦说尽。”
“所以我才下定决心要拍这部片子,不但要拍,还要拍好,电影的票房收入可能只能帮助很少一部分孩子,但如果每一个观众都能带着我们现在的感触走出去电影院,势必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给予这些孩子更多的关注与帮助。”
“我当初还以为你拍这部片子就是为了洗白我。”
“不要把你家男人想得那么狭隘好不好?当然,我不否认我有借这部片子洗白你的考虑,我还想借这部片子为东海打一打广告,这些跟我想帮助孩子又不冲突。”
李寅启话说到一半就感觉游霄翻身搂了过来,心里美滋滋的,脑子里又开始疯狂跳跃起来。
“你知道过去家里为什么一生一窝的孩子?”
这孩子跟那孩子虽说都是孩子,但貌似又有点不一样,游霄仰起头眨了眨眼睛,就听见李寅启自问自答的解释道:“别说娱乐活动,一天黑连个灯都没有,两口子往床上一躺,除了拼命的生孩子还能干点啥?”说完就翻身压住游霄,一脸流氓相的舔了下游霄的耳垂,“你说我要是卖力点,没准也能搞出个孩子来?”
游霄听着李寅启不找边际的胡话,顶着一脑门子的黑线,还不忘伸手去解二人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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