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
李墨白打开手中的电筒,慢慢地向楼梯之下走去。他的心中有无限的恐惧,仿佛每向下走一步,就是离地狱的方向接近一些。
离他埋藏在心底的噩梦近一点……
楼梯的低端连接着一间房间,不大,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熟悉的血腥味,如毒瘴一般漫入李墨白的鼻息里。
他的心中‘咯噔’一下,不顾一切地冲下楼梯。
‘噗通’李墨白被什么东西绊倒,一头撞在屋子正中间一个貌似是桌子一样的物件上。那物件上似乎放满了铁质的东西,被李墨白碰翻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李墨白的头被撞蒙了,揉着脑袋,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他骂了声娘,摇摇摆摆地站起身,用手电去照照自己撞上了什么。
接着手电发出的微弱的黄色光芒,李墨白看见了一个惨绝人寰的景象;一个人世间最深重的罪恶;一个困扰他一生的梦魇;
一个男孩最悲惨的结局……
这间狭小的屋子的正中间,是一个单人铁床,床邦很高,似乎有很多年头,床架上是厚厚的铁锈。
那个李墨白在寻找的叫小磊的男孩,就躺在铁床上。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上浓重的阴影,似乎是睡着了。
但如果有人看见此刻的男孩,绝不会以为他是真的睡着了。
男孩赤/身/裸/体,手脚摆成大字的形状,捆缚于床架上。单薄□的身体上落满了牙印,烟灼,鞭痕,还有一些李墨白完全无法认出的伤痕。
男孩的□也是一片狼藉……
男孩闭着眼,身上呈现不正常的灰白色,脸部青紫,他的脖子上,紧紧地缠绕着一根领带……
不用去确认,李墨白就知道面前躺着是他最为熟悉的——尸体。
凭借多年的经验,李墨白判断男孩大约已经离开人世5,6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昨晚他站在外面,看见胖子家窗户亮着灯的时候,男孩或许还是活着的。
他当时或许正在经历非人的折磨,但,还活着……
有温热的液体涌上眼角,接着便有豆大的水滴砸在男孩倍受摧残的小小身体上。李墨白摸摸脸,看着手上的泪水,茫然无措。
已经有多久没有为了别人哭过了呢?曾经李墨白的全部悲伤欢笑都只和学长有关,他像一个冷血冷心的石头人,没有感觉,没有心灵。
可却在这间黑暗的房间内,在这具惨不忍睹的弱小尸体面前,李墨白冰冷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撕裂开,被刀子从中剖成两半,那刀没有停,又接着在他破裂的心脏上一刀一刀地划过,将他的心肢解为一块又一块规则的碎片,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心痛得厉害,李墨白捂住胸口,倚着铁床缓缓地坐下。他将头向后仰,头顶靠在孩子冰冷的尸体上,闭上眼,任由陌生的温热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向耳侧。
暗牢般的房间很安静,李墨白在一片血腥的气息中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男孩盯着手中的洋娃娃,他的手攥得很紧,洋娃娃的棉布制的脸被拉扯得扭曲变形,像怪物一样的丑陋。
他是男孩子,他喜欢机器人变形金刚,不喜欢洋娃娃,可是那个男人只给他买了这个和真人一样高的洋娃娃。
就好像男人买了很多条女孩子穿的裙子,逼迫他穿上一样。
男孩被迫穿上那粉红色的鲜艳连衣裙,局促地站在男人面前。
男人带着审度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着男孩,满意地点头,唇角弯得高高的:
“小白,你转个圈给我看看。”
男人的声音依旧温和好听,可是传到他的耳朵里,却似恶魔的靡音,森冷得恐怖。
而男人望向他的眼神中,同样有遮掩不住的,□裸地贪婪与欲念。
那个他称为‘叔叔’的男人令他害怕,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那天晚上,男人差点碰了他,他哭泣着挣扎。邻居听到声音,以为男人在打骂孩子,敲门劝阻。男人停下手,竟用歉意的语调对他说:“小白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后来男人甚至买了一个洋娃娃送给他赔礼道歉。
可是他知道,男人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
有人说过,孩子是最敏感的。只有他们,能通过那清澈,不染尘埃的双眸,去看清世间所有的丑恶罪孽。
男孩厌恶地盯着洋娃娃那虚假的纽扣眼睛,软绵绵的手脚,用毛线缝成的弯着的嘴巴。
有眼睛有什么用,什么也看不见。他举起剪刀,挖掉了娃娃的眼睛;
有手脚有什么用,不能帮我赶走他。他又举起剪刀,将娃娃的手脚剪成一块块碎片;
有嘴巴有什么用,除了无声地傻笑,不能呼救,不能叫喊。他再一次用剪刀,扎碎娃娃脸上的笑容……
有人走到男孩的身后,突然将他举起,是那个男人。
男人垂头看看地上被摧残得支离破碎的洋娃娃,看向男孩的眼中流露出玩味:“小白,你不乖哦。”
男孩的心脏跳动的利害,咬紧了唇,带着恨意盯着男人。
男人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微眯眼,将他举得更高,像转着杠铃一般,将男孩的小小的身体在空中旋转。
男人知道男孩恐高,所以故意惩罚他。
男孩吓得惊声尖叫,闭着眼不敢睁开,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会像一块破布,被男人抛物线一样摔出。
男人终于尽兴,放下哭泣的孩子,伸手替他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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