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凉风,十分不妙的感觉立刻就来了。
我还在那儿强撑着,唐怂货一直低着头专心啃肉串儿,也没注意到我脸色不对。
突然胃里一阵加剧,打了钻似的疼,我胳膊一抖,把手边的啤酒瓶碰到地上。
啪一声重响,溅了一地,湿了我跟唐晓的裤子。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唐晓跳起来收拾残局,我盯着他毛茸茸的脑袋看了一会儿,额头上冷汗不停地冒。
“唐晓……”我低声说。
他没听到,还在低头擦裤脚,还凑过来给我也擦了擦。
我疼得实在发不出声音,只能吃力地拍了拍他肩膀。
他抬头看我,估计是见我脸色不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怎么了?”
我吸着气咬牙,慢腾腾地摸出钱包给他,往老板指了指,又往街上指了指。
这小子语言沟通能力不行,悟性倒是很高,马上叫老板结账,这边问我,“你胃疼?去医院!”
我点头又摇头,去个p的医院,打两个吊瓶就好几百块,你当老子真是高帅富。我这老毛病了,及时吃药就行,家里随时备着胃药。
上了出租车我又清醒了一下,我那屋子还是年前租那个,又旧又寒碜的水泥房,老子爱面如金,怎么能把他往里面带?急吼吼地想把他推出去。
他十分莫名其妙地问我,“很疼?去医院吧!”
我吃力地摇了摇头,想塞他几百块把他打发去附近住酒店——上医院的钱老子能省就省,面子的钱可省不得,况且这小子回头得还我呢。
奈何这几句话太长了,我拼命吸气也说不完整,这小子被我莫名其妙的动作给弄糊涂了,以为我嫌挤,“我坐前面,你躺着。”
“去哪儿啊?这怎么啦?”司机说。
我努力了半天,气若游丝,“xx小区。”
我都要烦死了,斜着身子躺在后座上一阵儿地冒冷汗,脑子里却十分清醒,飞快地盘算着等会儿可怎么办,家附近没有酒店,不然把他丢在小区门口保安室?
车遇上红灯一个急刹车,突然抖了一下,就这一下差点把老子肠子给震断,我忍不住就痛哼出声,差点从座椅上滚下去。
唐晓在十字路口正中央推开车门就蹿了出去,把司机给吓了一跳,“喂!你干什么!”
他飞快地又钻进后车厢,在司机的抱怨声中关了车门,把我身子扶起来靠在他肩上,手臂一搂老子的背,拧起脖子冲司机粗嗓子,“没事!开车!”
卧槽!这大半夜的你搞什么搂搂抱抱想吓死司机啊!老子就哼了一声屁事没有你圈这么紧是何居心!
我竭力想把他推开,奈何半点移动都做不到,眼瞅着司机一个劲儿地盯后视镜,老子脸都绿了。
这熊玩意儿跟演电影似的,一脸紧张地搂着我,还把外套脱下来盖我身上。虽然那本来就是我的!
司机眼睛都直了,低头就开始啧啧啧。
老子简直欲哭无泪,这他妈屁大点事儿,胃疼而已,给他搞得生离死别,人家司机不知道的还以为载了一对gay其中一个患了绝症。
幸好老子是个不入流的龙套,不然明天能上娱乐头条。
我再气也没办法,只能靠在他肩头忍痛。这小子下盘敦实,双臂有力,后面接连几个刹车,都没让我颠着。
外套烘着暖暖的,我额头上冷汗滴了两滴在他肩上。
这白痴还以为我哭了,立刻低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受惊一样把脑袋又拧回去。过了一会儿不放心,又低头看我一眼,又拧回去。脖根都发了红。
他妈的老子都疼成这样了!你那少年怀春的蠢样可收收吧!收收吧!
我疼厉害了实在懒得管他,索性闭目养神。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停车。他把我搀扶出去。
这小子当着门口保安还想背我。老子一巴掌就把他推开了,脚步虚浮地努力往前走。
慢腾腾地挪进挪出电梯,把钥匙给他让他开门。
这小子手脚倒利落,自来熟地摸索着墙上灯开了,给我先扶沙发上。去厨房烧了杯开水给我,又照我指示翻药,喂我吃了。
我屋子里连个电视都没有,他做完这些,就坐在我旁边发呆,时不时偷偷瞟我一眼。
我反正惨样被他看够了,脸皮一厚,也懒得装逼,往沙发上一靠,光是闭目养神。
过了会儿沙发一轻,听见他脚步声又往厨房走,我虽然吃了药好受了一些,但仍然没力气搭理他,自顾自地歇着。
耳朵里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道他在那边搞些什么。他还把厨房门给关了。
我躺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睡了会儿,鼻子里闻见香味儿,一个激灵睁开眼,唐晓端着碗菜叶粥进来。
“你冰箱好干净,”他说,也不知道是夸我还是损我,“只有菜。”
我皱眉捂着胃,他催着,“吃吧,不烫。”总觉得他跃跃欲试地想来亲手喂我。
喂喂,见好就收啊你。
我在他动手之前把勺子抢了,吃了一口味道还真不赖。
慢条斯理地喝了小半碗粥我才缓过来,盘算了一会儿发他几百块把他打发走的可能性,最后还是觉得不太厚道,“你今晚就在我这儿睡吧。”
他哦了一声,明显是兴奋了,屁股又开始挪来挪去,开始扯话题,“你家真大,学长。”
大个毛线,一室一厅的水泥房。要是觉得宽敞,纯粹因为我家具少。
不过我收拾得挺干净,看着虽然寒碜,好歹也不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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