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牌儿的运动鞋上,说你妈。
留那小子在洗手间里单脚跳,我大步而出,直奔前台。
我准备结了账再打个电话给佩佩说自己有事先走了,让她代我跟同学们致歉,正所谓潇洒离场,fēng_liú帅气。
结果那三十个熊孩子全部挤在大厅门口吵吵嚷嚷地打车,佩佩捏着个站在前台,见我出来,转头冲我甜美一笑。
“我来吧,”我掏钱包。
“不用不用!”她急忙拦住我,“我们社有赞助费呢,这顿庆功宴包括在预算里的,而且饭店给我们打六折呢,而且而且……哎呀学长真不用!”
她攀在我胳膊上笑了一下,小声说,“我爸爸是这家饭店老板。”
“……”这尼玛白富美。
“学长你请我们晚上唱ktv吧?这个没有预算。”她笑嘻嘻地说。
我真的不讨厌这种程度的撒娇,她实在是一个很甜美聪明的妹子。给我留足了面子,还能趁机邀请我继续去唱k。
但是我真不想去了,尤其想到厕所里那个神神叨叨的二,他妈的他还有话说。
“我开车送你们,”我温和地说。结了帐就走。
车里这次就塞了五个妹子,佩佩嘻嘻哈哈地坐在副驾驶。我正想趁着那小子没出来轰油门,就听见佩佩往窗外大喊,“糖包子!哎,糖包子!这边!”
那小子在我的瞪视下一瘸一拐地挪过来拉开车门,二话没说把佩佩挤到后面去了。佩佩瞧着跟他熟得不行,自觉自愿地从两个座椅之间爬到后座去,一边还说,“抱歉哈学长,我姿势不雅,哈哈哈!糖包子你脚怎么了?”
“扭了,”他说,“学长你可以开车了。”
“嘿!你怎么跟学长说话呢!”
“就是!”另外几个妹子异口同声。
那小子把棒球帽往脑袋上一扣,粗着嗓子,“哦,对不起。”
3
深夜档ktv比黄金时段要便宜,大包间一整夜也就两百来块。但刷卡的时候我心里还是默默地淌了一大滩血。
佩佩带着那群萌妹子,眨巴着眼睛软磨硬泡地让我唱一首再走,我逗她说我只会唱小星星,她说小星星也行。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社里的男生组团在唱《死了都要爱》当开嗓曲。佩佩为了让我听清楚她的话,句句都靠着我耳朵,几乎整个人趴在我身上。我倒不很在意这个,但是姓唐那小子转头瞟了我们好几眼。
看个屁看,滚一边死了爱去,室内还要戴棒球帽,怎么没热死你!
我默默诅咒他明天起来生一头痱子,起身去点了首歌。
我不想玩矫情不捧场,也不想吃错药当麦霸,唱一首就够了。此外我还披着温柔学长与邻家大哥哥的双色皮,所以快歌太劲爆,老歌太俗气,英文太装逼。
“我唱歌一般,高难度的挑战不了,就唱首儿歌吧,”我说。
“小星星!小星星!!”下面那群熊孩子跟着佩佩起哄。
我唱了郑伊健版的《虫儿飞》。
有兴趣去搜搜歌词,当然鉴于它大众耳熟能详的程度,估计也不用搜了。不管你信不信,这是邻家大哥把妹神曲。要是唱得温柔点,那小姑娘们眼泪都一盆一盆的。
我当然……唱得可他妈温柔了。
然后我就在学弟学妹们含泪的尖叫声中退场了。
这说得有点夸张。总之是退场了。走到大厅门口我都还警惕地借着玻璃门往后偷偷看,以防那姓唐的小子追上来,又说点什么学长你鼻子有点歪之类的。
幸亏他没有,只有送我出来的佩佩。
“学长,你刚才唱得太帅了!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以后我们社有大型活动还能请你帮忙吗?如果你有空的话。”佩佩眨巴着眼睛说。
我忍不住揉了揉她软蓬蓬的头发,笑道,“嗯,如果我有空的话。我的电话号码别给别人。”
“好的!一定不外传!”佩佩很开心。
我开车拐进隔壁的酒吧街。其实也没骗那群孩子,确实是约了别人、很忙。我约了借我车的朋友还车。
还得请他个狗蛋喝酒。
“行了吧,ur要不了多少钱!我把我宝贝儿车借你操了一天呢!”这狗蛋靠在吧台上冲我喷酒气,“年前那个戏你不是收了不少么!”
【注:ur,酒吧为了吸引顾客,将某一时段定为畅饮时段,价格比平时要便宜。】
没多少,也就两三万而已,还掉之前一些零散的借款,剩下的我还得省着留作下半年的房租。我对于自己在剩下半年里接到新戏不抱太大希望。
是,我手头还有点小钱,饿不死我,还够我在学弟学妹面前充充面子,够请朋友出来喝杯酒。但是这种永远不知道下一笔钱什么时候会来、省吃俭用谨慎着花的日子,真是过够了。
我曾经是很肆无忌惮的人,今天有酒今天喝,今天发疯明天醒。这才过了几年而已,就变得毫无安全感,未雨绸缪,瞻前顾后。
“你那里有什么工作介绍?”
“什么?”楚复旦,就是这个狗蛋,半醉地贴着杯子问我。周围跳舞的声音太大,他没听清。
我滴酒没沾,因为等会儿要开车送他回去,这时候就提了声冲他喊道,“你那里有什么工作介绍给我?!”
“什么?!你想要固定工作?!”他大声问。
“这不明摆着吗!”
“你怎么会突然……”他低头喝了一口。
“我受够了。”我看着远处舞台说。
“什么?!”他又大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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