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脸。
蒋星河轻笑:“耍赖?”
元奇有点怕他:“你要怎样?”
蒋星河道:“给你两条路,一在这里背负巨债废物一样活下去,二回来工作。”
元奇颤抖着:“我能做什么呢?”
他已经不是当年连哭都美到动人的花瓶,他现在连花瓶都做不好,他简直一无是处。
“回来有的是事让你做。”
蒋星河看了看表:“我过两天再来。你如果还躺在床上,就别回来了。”
唐荣从门缝致意了一下,跟着老板走了。
元奇恨恨地望着他们。
都是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他倒像忘了梦里一样,虽然心里还犹豫,第二天却早起了。
冬天的早晨,花园里荒芜一片。阿姨端了早饭来:“今天起得倒早。”
“嗯。”
“心情很好吗?”
“还好。”
他吃了半碗稀饭,对阿姨道:“今天医生几点来?”
他平时很抵触医生,也抵触复健,今天不知怎么竟然打听起这些事来。阿姨高兴地不知怎么是好。
“十点。”
元奇点了点头,伸了伸粘湿的衣服。
“帮我换件吧。”
他还知道要好了。
阿姨欣喜地跑开,他淡淡望着窗外,电线杆的麻雀缩着脖子叫了两声。
十点,医生过来了。
他心理阴影地不愿去,又是死去活来重复机械的走路。他这个时候巴不得躺在床上等死,让蒋星河把他抽起来吧。
门铃响,阿姨急得出汗,开门像见了救星。
“小寅,阿沅他……你快看看!”
罗寅提着许多礼物进来了,元奇傻傻的站在那里,从脚趾到大腿瞬间僵硬,身体痛不可抑。
他只有一瞬的呆愣,立马恢复正常。
他戴上帽子,用头发遮住脸,站得笔直又很有尊严。
“罗寅哥。”
“元奇。”
元奇微微笑道,大腿抽筋。
“你怎么来了?”
男人着急地扶住他:“我来看看你。”
他虚虚撑着男人,并不让身体接触到他。
“没事的。”
“复健怎么样?”
罗寅还和以前一样,似乎从未老过。他现在已经是一双儿女的爸爸,娶得也不是姐姐,姐姐远走。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裂痕,横亘在他们之间,一碰就痛。
元奇费力向房内挣扎。
“还好。”
“我帮你。”
爱情死了,亲情摔碎了,还剩下一些什么?多年的愧疚、同情和怜悯?
他挣脱开男人的手,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向床。到坐在床上,他汗透脊背,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
“元奇……”
“你吃饭了吗?”
“中午留下吃吧,家里人同意的吧?好久也没尝阿姨的手艺了。”
罗寅现在已经是拖家带口的中年男人,他不可能随意在外停留。
他却强笑着:“好。”
元奇见轰不动他,也就随便了。
他拿起一本绘本看,接着上回松鼠的历险记,讲到它去了一个神奇的国度,遇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好朋友……
元奇吃力地看起来,在书本里渐渐学会忍痛,忍痛而不说。罗寅看着他,这些年,眼前的孩子变了许多。他已经不是天真无邪的孩子,也不是故作无知暗中争夺的少年,他变得极为平静,命运的历练让他坚强、平和,并且好不容易学会了聪明,懂得收敛、忖度心思、审时度势。他成为生活里一名矫健的勇者。
而此时看着绘本的他,憔悴虚弱,仿佛一瞬又穿越回那个粉`嫩的小团子。
罗寅深吸了一口气:“元奇,我常来看你好吗?”
元奇从书里迟钝地回神:“不用吧,我很好啊。”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
“……”
他也不知说什么,合上了绘本,心情又跌到谷底。
他回来没想过会遇见他。
当年分崩离析,他们就分散了。元奇跟着姐姐去了北京,他则消失了踪迹。
如今,这样相对,万分难堪。
然而,罗寅开始常来,周末陪他一会,坚持陪他复健。
他痛得不行的时候也要忍住,还要假装轻松地和他聊天。
于是蒋星河再过来的时候,元奇的情况愈发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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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日更的我简直是要吐血orz
三
蒋星河一个人坐在阳台的沙发上,他坐的地方很干净,从不肯屈尊降贵委屈自己,他高高从台阶上望着园里的两人。
男人娴熟地和青年聊天,羸弱的青年迈着疲乏的步子勉强微笑。他们每一个眼神的触碰都意犹未尽,仿佛千言万语。然而他们都忍耐着,像两只受伤的兽互相舔舐伤口,又不敢靠近。
而每次青年抬头望向他的情人的时候,眼睛里都会发光。那是身体的本能,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他微笑,忍疼,也从不拒绝他来。
渐渐,他还能从这种扭曲的疼痛中感觉出脉脉温情,尽管已经面目全非、残破不堪,他还固执地想要。
蒋星河捏碎了他手里的茶杯,他培养出来的人,从来不会软弱。
李元奇长着一张亲和力十足的脸,但他绝不会软弱。
可是面前这个在别人面前如同绵羊一样听话的人是谁呢?
罗寅走后,李元奇进来:“蒋董?还没走吗?”
“你赶我走?”
“不是,您太忙了。我不敢耽误您的时间。”
“你考虑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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