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陈舟默然,安慰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浩嘲笑道:“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啊?”
不是多愁善感,而是突然发现周围那些看上去平淡开阔的人竟然都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陈舟有时候觉得自己不像和他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两人默然地望着星空,山顶观天天更阔。
风景是挺好的,不过就是冷,陈舟挥手准备回房间,方浩半晌没说话,突然发声道:“陈舟,能问你个问题吗?”
陈舟回过头奇怪地看着他,方浩迟疑了。
“什么?”陈舟好奇问。
方浩扭头看了眼星空,淡淡笑道:“没什么,就想谢谢你,刚才红薯挺好吃的。”
原来就为这事,陈舟大大方方摆手道:“小事,我先睡去了。”
上海离这里千里迢迢也敌不过那个连他自己都忌讳的鸿沟,明明近若咫尺却远似天涯。
要是离开会不会好点?
他轻轻哈了口气,白雾迷离。
一大清早他们就搭上老板的顺风车从另一条公路下山,早知道有另一条路可以直接上下山,自己昨天还受那个罪?还白白错过了难得一遇的漫展,范伊依真想把陈舟给掐死。
始作俑者居然还嬉笑自如地挥手告别,扬长而去。
她发誓下次要是陈舟再干些重色轻友之事,自己分分钟走人。
时间过得可真快,元旦过后再无长假,一个学期便悄然而过。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后,大家都是一副欲哭还笑的表情,考得好就可以欢欢喜喜过大年,考得不好今年的压岁钱估计薄地跟蝉翼一样。
纪沫立在图书馆书架前找书,陈舟从身后绕过来将手覆在她眼睛上,她全身一僵,不敢动弹,只听见陈舟在她耳边变声道:“猜猜我是谁。”
“陈舟。”
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么幼稚,纪沫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你干嘛?”
“没什么?”
他发现她有固定的时间来图书馆,一三五七,逢奇便来,风雨无阻。只要在下午这个时间来图书馆就一定可以碰上她,陈舟为这个小小的规律兴奋不已,虽然不在同一个班,好歹还在同一所学校啊。
“你在找什么书?我帮你吧。”
“不用了,我只是随便看看。”
埋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学长学姐们朝他们看来,两个人立刻噤声,虽然期末已过,对于他们而言寒假即将开始,可是对于即将面临高考的高三学子而言却是一个关键阶段。
如今已经1月底了,4个月后他们就将踏上战场,检验自己三年的努力。
时间真快,纪沫抱着书看着孜孜不倦的学长学姐们有些恍惚,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走出图书馆,陈舟终于可以大声说话了,他深呼了口气,坐在那里看了一下午的书,眼睛都开始发酸。
“纪沫,你寒假去哪?”
“回家。”
回家,陈舟状似无意问道:“你没搬家吧?”
“嗯。”纪沫敷衍道。
就算现在还没,估计也快了,拆迁两个大字已经写在了她家墙上了,她本来来去轻松,她的母亲却收拾出一大堆杂七杂八东西要带回去,只能拥挤地站在一路颠簸的大巴车上。
一下大巴,她就忍不住吐了,车子还是油烟味夹杂着肉包味,周围钢筋混凝土大厦拔地而起,半旧半新的建筑互不相让。
初具规模的仿古街落就在临江旁,贯穿南北的大桥横亘古今。
挂上春节的大红灯笼,红与黑新旧交迭。
她从门外进来,浓郁的排骨香,红烧猪蹄的香味等等混在一起,为什么以前没觉得这些东西这么香呢?
纪沫正准备走进去,就听见厨房传来一阵争吵,她父亲正在生气训斥她母亲盐放多了,排骨煮老了又没放八角,猪蹄没煮烂,鱼被炸黑了……
她的爸爸会做饭?
从不见她的父亲进厨房,她父亲会做饭?被这个荒谬念头惊讶到,脑子始终转不过来,坐在主位上的父亲一如既往地板着一张铁青的脸,年夜饭的时候,母亲先是盛了一碗饭放着案台敬奉祖先,纪沫扭头瞥了一眼她父亲的脸,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神案上摆放的爷爷的遗像。
纪沫觉得自己眼花了,她感觉她父亲眼睛有点湿润,快要流泪一样,不过很快又干了。
她埋着头吃菜,第一次发现这些菜和从前都不一样,或许真的是她父亲做的,但是海带排骨汤却是以前的味道,是每次他们来学校看她时候带来的味道。
喝汤时候,她忽然愣住,一口汤含在嘴里咽不下去,原来那少的一味香是八角,这是她父亲做的?每次来看她的时候那排骨汤都是她父亲做的,她难以置信地想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他明明那么嫌弃我,从来没有好脸色,怎么可能?她有点难以置信,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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