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浩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冰水浇在自己头顶,晃了晃脑袋才觉得自己清醒过来。
陈舟抱球问道:“我说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比赛事情?”
方浩摇头:“没事,今天不想打球,太累了。”
陈舟靠近他,他往旁边让了让,隔着陈舟一米远,陈舟觉得他躲自己跟躲瘟神一样。
方浩也意识到他俩的尴尬,若无其事地建议道:“我们去打游戏吧,去网吧,好久没去了。”
初中时候学习不紧张,他们三个就总是跑到实验中学附近的黑网吧上网,几乎每次都能在中途被庞熊他爸给活捉,此后他俩就常常背着庞熊去上网,身边带着一个移动追踪器风险着实太大。
陈舟站在门被关的严严实实的天地网吧门口露出一丝苦笑,往周围看去,那些低矮不起眼的小网吧招牌被随意地扔在垃圾桶,无比凄凉。
“看来我们来晚了。”陈舟打趣道。
上次把宅在网吧好几天没上课的方浩从里面拉出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不过一年时间,这一带的违禁网吧便全部销声匿迹,陈舟想起那次和庞熊一回校就碰上庞一统的情景忍不住大笑。
“你爸干的?”方浩毫无悬念地问道。
“可能是。”陈舟大笑。
初一的时候他们常常被抓到去网吧上网,庞一统就得通知他爸,回家定是没有好果子吃,那时候他爸还没当校长就常常扬言早晚把这些违禁网吧给关了,说什么荼毒青少年身心健康。
本以为他爸是说着玩的,上次来的时候这些老店还屹立不倒,没想到他爸真的说到做到,所有的店都给关了,一家不漏。
无处可去,他俩只能坐在网吧门槛上看落日,实验中学的校门影子拖长到脚边,一点一点地随着时间消散。
穿着校服的初中生们三两个结伴往这边禁区赶,走出校门后便偷偷摸摸地把校服脱下,陈舟冲他们挥手示意这边没有网吧,青涩的初中男孩失落地推着自行车往回走。
时间真快,那些青绿色的校服就像是初夏的树叶,随风摇曳生机勃勃,而他们就要渐入金黄了,初中毕业时的场景记忆犹新仿若昨日,没想到一眨眼他们就要奔高三了。
陈舟拾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块往路栏杆上扔去,发出清脆响声,方浩回过神说道:“我们以前好像也和他们一样。”
“是啊。”
那个时候他们一放学便约定在校门口集合,三两下脱下校服躲过认识的人像偷偷摸摸的老鼠往网吧钻。
真的有那么好玩吗?陈舟奇怪地想。
为什么当时会为了打个老虎机,把整张钞票换成一大串硬币,听它们在口袋里发出啷当的响声,心里却无比得意;为什么当时待在昏暗的网吧室里,闻着各种烟酒味就觉得格外兴奋?
“不过现在没有了。”方浩眼神充满回忆,无比惋惜地叹道。
这里曾经收留过一个无家胜有家的少年,方浩转头看了眼陈舟,悠悠地叹了口气,那时候他躲在暗无天日的网吧里堕落,是陈舟把他从里面拉出来,陈舟耍无赖逃课上网时幼稚的样子和他眉宇间未曾褪下的稚嫩仍是如出一辙。
“嗯。”
网吧多得很,就算这里被取关了,其他地方还在悄然萌芽,不过似乎都找不到那个时候和家长玩猫捉老鼠的乐趣了。
其实怀念的不是那些游戏机,而是那段无可复制的光阴。
他俩静默地坐在夕阳的尾巴上相对无言,方浩忽然认真地对陈舟说道:“陈舟,我要走了。”
陈舟一怔,扭头诧异地看着他:“走?去哪啊?”
方浩沉默片刻后,艰难吐出两个字:“上海。”
陈舟记得他说过他的父亲在上海再婚,想必是要把他一起迁过去,另组了新的家庭才想起要把儿子带过去吗?
陈舟担忧地看着他,方浩宽慰地笑道:“我爸说让我去那里,再说我户籍本就在上海,要去那里参加高考。”
“你户籍上海?”陈舟惊讶,可是他转学来实验小学时就认识他了,还以为他是本地人,没想到居然也是异地人。
“嗯,老家上海,不然我爸也不会回上海是吧?”
“哦。这样挺好的。”
两个人相对无言,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和自己玩了这么多年的小伙伴就要走了,陈舟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来道别。
消息来得太突然,他还没消化完,只好尴尬地问道:“庞熊知道不?”
“还没说。”方浩看了眼陈舟,复又垂下头去,陈舟你是第一个知道。
“哦,那,我告诉他,你什么时候走啊?”
“开学的时候,办好转校手续就走。”
开学,那不就只剩几天了,屈指可数,陈舟笑着拍了拍方浩的肩膀说道:“走得那天告诉我们,翘课也得给你去送行。”
方浩看着陈舟的眼睛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9月初开学报名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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