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女人把碗碟刷得山响,像是在向人昭示她的存在。
去哪里也要向你报告吗?想起刚才女人一脸盘问的样子,纪沫背靠着房门冷笑。
刷碗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哗啦啦流水声以及一声又一声棍棒打击在衣物上沉闷的响声,纪沫沉默地躺在床上听着门外的声音,双眼疲惫地要合拢,脑子却清醒异常,她睡不着。
脑子迟钝而劳累,耳朵却敏感地捕捉着一切声音,她听见洗衣声停了,拖鞋在潮湿地板上的哒哒声,金属门把手开合的声音,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两个中年女人的对答声,她听见女人和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由大转小地在咬耳朵,可是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跳进了她的耳朵。
“就那间房?那个女的,昨天一晚上没回来……”
“我问她,她还特别骄傲不理人,你说哪里见过这样的人?”
“是吗?”
“是哦。今天早上才回来的,衣服都没换,啧啧。”
……
纪沫翻了个身从床上爬起来,失手打翻了床头柜的水杯,玻璃杯落地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三个人同时一愣,门外的窃窃私语立刻停止,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声警告。
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地,像蚯蚓爬过的痕迹一条条往下蔓延,纪沫看着地面上的碎玻璃渣发呆,起身穿鞋走了出去,开门的时候,女人把房门关上,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一样。
女人关切问:“怎么了?刚刚我听见什么东西摔了。”
纪沫扫了她一眼,她手上拎着几棵不新鲜的白菜,萝卜皮都褶皱成女人脸上的皱纹,纪沫淡淡地说:“不小心把杯子摔了。”
“诶呦,怎么这么不小心,在哪里,我帮你扫吧。”女人语调肉麻地惊呼。
“不用了,我自己扫就行了。”
纪沫冷冰冰地转过身拿了扫帚回房间,女人一副好心没好报的委屈样子提着白菜去了厨房,砧板被刀刃切出一道道划痕,震动得啪啪作响。
双休日的喧嚣从早到晚,直到女人推开门出去上班才停歇,小男孩背着圆鼓被他妈妈驱赶去上学。
女人再没有让男孩跟着纪沫一起去,男孩依然习惯性地跟在纪沫的身后在身后一颠一颠,纪沫没有看他,旁若无人地继续往前走。
身后响起一串清脆的自行车铃声,车子骑到纪沫身边时戛然而止,陈舟对着纪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早上好!纪沫。”
这简简单单的问候语能够全世界通用,大概是真得有它的魔力,纪沫的心情好像真的随着这几个字好起来。
“诶,小孩,是你啊?”陈舟对着跟在纪沫身后的男孩笑问。
“哥哥,早上好。”
“嗯嗯,你和这个姐姐一起去学校?”
男孩点点头,“对啊!”
陈舟想了想问道:“上次那几个人有没有再欺负你?”
男孩摇摇头,陈舟拍了拍他的肩膀特别霸气地说:“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欺负你了。”
纪沫全身震颤了一下,陈舟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在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中充满肯定与自信,仿佛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谢谢哥哥,我先去上学了,哥哥再见。”
“再见,”陈舟朝他挥挥手,转身看着纪沫,纪沫垂下眼睑,她开始害怕和他对视,哪怕这双眼睛澄澈清明,却依然让她觉得总有一天会看穿自己,看穿她所有精心的伪装。
她大步朝前走去,陈舟莫名其妙赶紧追上了她,自行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这个世界好像都只剩下这种声音,紧随在纪沫身侧,她停下来眼神复杂地看着陈舟。
陈舟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耳根都快要红起来,他掩饰地咳嗽了一声,遮住了心跳的声音。
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呢?这种眼神和看别人都不一样,他想到上次纪沫看着他笑起来,心里泛起一丝甜味。
“陈舟,你觉得我们一样吗?”
陈舟脑子一愣,一大清早就把他给问住了,他直眉楞眼地问:“不一样吗?”
不一样的,陈舟,她有太多秘密不能说,纪沫没吭声,她对自己很失望,失望透顶,陈舟在心里反复纠结,他没搞懂纪沫这一句的意思。
他问:“怎么了?”
纪沫简单地摇摇头,笑笑说:“没什么,快走吧。”
还没到上课时间,教室里已经端坐成一片,陆原站在讲台上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大家填好了分科表吗?现在要收了,每个小组组长帮忙收一下。”
陈舟回到座位才想起上周五拿走了纪沫的表,抬起头看向纪沫,陆原站在她那组面前整理分科表。
“纪沫,你的怎么没交?”陆原抬起头好奇问道。
不该是交给陈舟吗?纪沫扭过头看着陈舟,陈舟瞬间有种被别人拆穿的窘迫感,他咳嗽了一声,陆原注意到他,陈舟眉飞色舞地示意他,陆原看着他纠结的表情半天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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