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坐进驾驶座,反应过来那绝对是阮均城时,他猛加油门追了上去。
“原来是你。”怪不得一直追着他鸣喇叭,阮均城停下来,却没有要上车的意思,“你先回去吧,我去喂个猫。”
赵绪斌把伞举到窗外,“喂,伞——”
人,早跑没了影。
弯下腰捡起被雨淋湿的盘子,放到遮雨的屋檐下,留下猫食,头顶的雨忽然停了,阮均城抬头,借着零星的霓虹灯光,可以判断出撑伞的人是赵绪斌。
“怎么坐公交车回来?”
“车追尾了去送修,忘记带钱包。”
“下次可以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那多麻烦,你也很忙吧。”
“如果是你,我一点也不觉得烦。”
“哈?”
“呃……是我今天试镜的剧本台词。”
“哦?接了新戏?”
“还没定下来。”
两个男人一把伞还是太挤了,走路的时候肩膀总是撞在一起,赵绪斌索性把伞柄换到左手,伸出右手揽了阮均城的腰。
阮均城偏过头,见赵绪斌是一如既往的神态自若,也就怕自己大惊小怪反而显得局促。他们现在的关系好得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游戏,没有通告的时候或宅在家里逗猫晒太阳,或外出兜风看风景,促膝把酒,无话不说。
最初只是因为他称赞赵绪斌做的饭菜可口,媲美大厨,说他要是不当明星,去做厨师也可以呀。赵绪斌便喜不自禁,自告奋勇地说:“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以为只是玩笑话,没想到这个人真的实践起来,早晨会熬粥打豆浆,晚上会煮饭烧菜。他面对精心准备的早晚餐,开始的时候还客气几句,之后也就安之若素了,何必跟吃过不去。
擒贼先擒王,抓人先抓胃,光这点,他有时甚至会嫉妒自己老妈的好命,也曾喜忧参半地对赵绪斌说:“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怕会吃上瘾。”
赵绪斌笑而不语。
开诚布公地讲,他猜不透赵绪斌的心思,若说先前对老妈图谋不轨,所以对他这个间接关系人溜须拍马,那么现在已经胜券在握,完全可以卸磨杀驴,为什么还做这些无用功?温柔得让他害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从包里翻钥匙的时候摸到硬质的包装纸壳,阮均城掏出来顺手递给赵绪斌,“下午碰见周泽霖,他送我两张签名cd。”
赵绪斌跟在阮均城身后进了屋,一边脱鞋一边低头看着专辑封面和曲目,“我倒是很久没在公司见到他,你们怎么会有交集?”
“他新专辑发布会,涂闹去给他撑腰站台。”阮均城在客厅毫不避讳地脱了外套和长裤,“你热好饭等我一起吃,我冲个澡。”
赵绪斌看着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只穿了三角内裤的男人,喟然长叹一声:“好。”
把饭放进微波炉,赵绪斌坐进沙发开了电视拿遥控器乱播,感觉到屁股底下嗡嗡的震动,他伸手一拽发现是阮均城的黑包,而元凶是掉到地上的手机。亮着的屏幕来电显示是涂闹的头像,赵绪斌俯身拾起它刚准备放回桌面,却不知哪根手指不小心滑到屏幕,手机接通了。
“阮老师,救命!你记得我卸妆之后把隐形眼镜放哪了吗?我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喂?喂……你人呢,怎么不讲话?”
“呃……他在洗澡,你待会儿再打过来吧。”赵绪斌觉得这样直接挂断似乎不太礼貌,想想还是多嘴了一句。
“你是谁?!”涂闹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声音好熟……赵、大哥?”
“咳咳。”赵绪斌吓得不敢出声,这样也能被认出来。
“为什么阮老师的手机会在你那?你们两个住一起?同居吗?”
涂闹抛过来的问题赵绪斌难以招架,只好缓兵之计道:“说……来话长。”
“哎哟哟,还跟我卖起关子了,你们在剧组的时候我就猜你们关系特殊,没想到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呵呵呵。”涂闹奸笑道。
赵绪斌浑身发毛,扶额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怪不得想要让我和你接一部戏,原来啊赵大哥你也有居心叵测的时候,我会再跟梁哥协商,让他通融通融,嘿。”
“……”赵绪斌百口莫辩,见到不紧不慢从浴室出来的阮均城,他连忙说,“他出来了,我让他接。”
阮均城面对贴到耳边的手机,朝赵绪斌露出了茫然不解的表情,“喂?”
赵绪斌听不清话筒那边的涂闹说了些什么,但从阮均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越来越搪塞的应答判断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他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战栗,等阮均城愁眉不展地道了再见,他慌忙解释是由于意外和马虎大意才接通了电话,不是想侵犯隐私。
阮均城对此倒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将手上的毛巾扔给赵绪斌,不满道:“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
赵绪斌想为自己申辩,却发现这不是有理说得清的事。
阮均城见赵绪斌欲说还休,又道:“算了,那丫头向来说话没正经。我的吹风机放哪了?”
赵绪斌如释重负,“我去拿。”
阮均城坐在地上,赵绪斌坐在高他一阶的沙发上,暖风从耳侧颈间拂过,手指在发间穿梭,这种舒服的感觉真叫人流连忘返,可是舒服过了头就有点想要逃,他将头无限地向一边歪去,头顶上方传来赵绪斌的轻笑,“你躲什么?”他羞赧地说了一个字:“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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