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只有一个,就是讹上这俩人,蹭他们一顿饭。邵道长本来对他们就有些愧疚,又想借他们的力量防备夜间吸血鬼来袭,便欣然答道:“三位只管去吧,我自有办法弄吃的。”
莱顿和宾妮大喜过望,就连那位一直沉默寡言,看上去有点严肃的白袍猎人嘴角也挂上了一丝笑意,客气了几句,便跑到远些的湖边洗澡去了。
剩下邵道长独自面对要做六人份晚餐的艰辛任务。
鱼和蘑菇倒还尽有,但螃蟹太瘦了,五只蟹都剔出来还凑不够两个蟹盖,里面既无籽也无膏。虽然是生在清澈微寒的潭水里,蟹肉本身就鲜甜紧实,可是肉太少,吃起来不过瘾,更不够六个人分的。
若是只有他们俩人在,这些蟹肉都归了晏兄也就是了。可是大师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意螃蟹,总不能让他干看着,那个吸血鬼猎人也特地凑上来闻了蟹肉,也得给他留一点……
真蟹不够,也只能拿假的凑合了。幸好他抓的鱼不少,再炒了剩下的马勃,加上竹筒饭……他一边想掂排一边把剔好的螃蟹给晏寒江拨了一小碟,配上小瓷勺盛的姜醋,精精致致的,让他先出来吃点垫垫肚子。
剩下的又给大师拨了一点,歉然笑道:“这螃蟹肉少,你先尝尝味,一会儿我弄些假蟹肉再痛快吃。”
“道长不必顾我,我并非要吃这螃蟹,只是方才观其由生到死,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大师双手合什,坚定地推辞了蟹肉,垂眸念着经文,用佛法重铸自己的内心。
邵宗严点了点头,便把蟹肉撂下,开始处理那几条鲜肥的潭鱼。他做鱼早已是熟练工了,没几下便剁去头尾、剔掉脊骨,贴着鱼皮片下两块厚厚的肉米分色鱼排。这回不用切蝴蝶片,只要稍宽而均匀的肉条,他切起来简直运斤如风,手腕握着刀一上一下,让人看不清是怎样动作的。
切好后的鱼条拿料酒和盐煨上,在铁锅里烧上滚油,将鱼条下去滚了一滚,雪白娇嫩地捞上来,鲜香气味就从颤巍巍的鱼肉里窜出。大师的目光不由自主从螃蟹上落到他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上,他就拿着铁锅在空中轻轻一转,整锅鱼肉从锅底滑出,却又似受到了什么神力控制一样没有直飞出去,而是划了一道弧线,整团肉一起落到了漏勺上。
刚炸好的鱼肉白生生的,不停有金色的油从鱼条里滑落,滴到漏勺下的不锈钢盘里。
趁着鱼条滴油的工夫,他把马勃切成了细条,和剩下的鱼条一起腌入味,抓上水淀米分倒进滚油里划散,炸成一盘金黄酥脆、分不出是蘑菇还是鱼肉的酥条,洒上盐和孜然、小茴香米分调味。
趁着洗澡的人没回来,晏寒江化成人鱼形态,先享受了这顿热腾腾刚出锅的晚餐。释念大师十分自觉地挡在小人鱼前面,带着一种保守秘密的兴奋感,远远看着湖上三个起伏的黑点。
等到那人从湖里出来,他才过头,提醒晏寒江变成小鱼。
此时草鱼精也差不多吃饱了,便跳回鱼缸安静地装鱼。大师坐回原处,才发现漏勺里的鱼早已不在,碟子里的蟹肉也不见了,盘里倒是多了五只炸得通红油亮的蟹盖,里面满满盛着雪白掺着金黄的东西。
他自幼出家,没吃过这些水产,不知道这黄的是特地模仿了蟹黄炒出来的蛋液。里面和着滤尽油的鱼条和剔出来的蟹肉,鱼肉蟹肉与松软细嫩的炒蛋黄混为一体,黄黄白白,香气比之前单炸出的鱼肉更浓郁。
这些蛋正就是早上他们捡的鸟蛋。水鸟蛋本身略有些腥气,和鱼条、蟹米分混炒在一起,再用姜米和醋一烹,反倒彻底染上了蟹肉特有的鲜香。
鸟蛋的蛋清却没加在这里,而是倒进盆里单独搅打。释念看到的时候,透明微黄的蛋清早已搅得雪白,硬硬地像座小雪山一样堆在盆里,被他用筷子均匀地分到蟹壳上,糊住下面满满一盖金灿灿白生生的东西。
真是精致绝伦,且不说吃,只看着便让人爱不释手。释念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看着他把酿好的蟹壳细心码入盘内,继续上汽蒸制。
山风从水潭那边吹来,将螃蟹残留的鲜香吹向湖边,也给这片湿热的山林带来了一丝爽气。
对面湖里回荡着莱顿的声音,能模糊听到“烤鱼”“螃蟹”“香味”之类几个单词,似乎是嗅到了假蟹肉的香味。他的同伴们低声回应了几句,湖上就爆开了一串笑声。
邵宗严也笑了一声,低声说道:“他们现在这么高兴,但愿知道自己吃的是蝙蝠之后还能高兴的起来吧。”
随着他说不上是讽刺还是真心的话,油锅再度翻腾起来,滚油的声音连绵不断地爆响,油烟腾腾从锅里冒出,却是那盆腌好的蝙蝠肉下锅了。
烟气被风吹到释念身上,裹在里面的肉香自然也扑了他一脸。
他从没想过,自己一直嫌恶又害怕的蝙蝠炸起来竟有这么香。这和螃蟹那种清淡而带着微腥气味的甜香不同,是一种极为浓烈的直接的肉香。随着锅上的油烟冒得越来越重,煎炸蝙蝠的油香和肉香也越来越浓,就连身后吹来的风也吹不散凝在他鼻端的味道。
蝙蝠身上也没有几两肉,煎炸一会儿便有些焦脆。再用宽油炸酥,加上大量干辣椒和麻椒调味,香气中就多了种鲜活刺激的麻辣。
释念被辣味呛得打了个喷嚏,却忍不住在邵宗严捏着肉粒喂鱼时,自己也拈了一粒放在嘴里。
咬开炸得咸香酥脆的外层,里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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