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呼呼地把报纸甩到桌面:“快告诉我这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你有应对方案。否则我就去找这个叫‘拉丽’的女记者,随便安个罪名把她铐起来!”
“你反应过激了,罗布。”黑发探员的神情已经冷静下来,“新闻媒体不关心真相,他们只想要收视率和发行量。”
“可他们至少不要这么主观臆断,你看看字里行间的意思,分明是要把我们逮捕的嫌疑犯塑造成一个所向披靡的惩戒天使、黑暗英雄,这是误导公众!那么我们出生入死算什么?总是在事后姗姗来迟的笨蛋警察和傲慢的政府执法机构狗腿子?他们不能这样作践我们的付出,在上个月一名外勤探员刚刚殉职之后!”
里奥沉默了片刻,回答:“别太在乎他人的看法,既然你选择了这个职业。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玛崔尼检察官,让她跟法官沟通一下,尽快定下庭审时间。”
像在沸油里投下第一瓢水,媒体们整个炸了锅。短短几个小时,报纸、电视台的记者们蜂拥而至,潮水般一浪又一浪地冲刷着fbi办公大楼、检察官办公室和联邦拘留中心,罗布怀疑要是他们没有早几分钟离开,会被啃得只剩几根带血的骨头。
在雪佛兰座驾上他们分别接了无数个电话,全是麻烦与不如意。
“这不是个意外。”罗布挂断通话后说,“我刚从一个朋友那里打听到,昨天坎宁又去了,带着个女人,八成是那个叫拉丽的女记者。听说他们合作密切,那女人就像只趴在狼背上的短腿狈,再加上一个唯利是图的报社老板,如果他们拿到了杀青的独家采访权,其他家媒体绝对会因为眼红而兴风作浪的!”
里奥带着蓝牙耳机,边开车边说:“相信我,我得到的消息比你更糟。信息技术部门那边传来的,他们找不到杀青的真实姓名与相关档案,都是一堆化名和假证件。只要是社会人,总会有成长轨迹——出生医院、学校、工作单位、银行账户之类——但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dna与指纹也没有记录。”
“听起来像个隐形人,或是死而复活的幽灵……”罗布抖了抖背上的鸡皮疙瘩。
“他当然有真名,只是我们还没找到。”里奥肯定地说,“也许是哪份尘封的档案里,某个被虚报为死亡的名字;也许是被某个秘密组织刻意掩藏。他身上疑点重重,他的身手、信息网、资金来源……一切都还是谜团。”
“所以你不希望这么早开庭审理,把案情暴露在公众目光下。”罗布说。
“很遗憾,我们失去了先机。我原以为杀青不会这么——”
“高调?”
“和急功近利。我以为按他的性格,他会安安静静地入狱,然后找个机会或制造机会成功越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继续他热爱的杀手事业——那是他的人生目标不是吗。可现在呢,他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赤裸裸地晒在光天化日下,对杀手而言这种做法既愚蠢又自绝生路。”里奥说。
罗布犹豫了一下:“或许……他认为有把握无罪释放,从此以后打算金盆洗手?”
“那不可能。”里奥面无表情地目视着前方车辆,“我能感受到他体内不断沸腾的yù_wàng……他根本停不了手,只有一件事能彻底阻止他——死亡。”
罗布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可我总觉得,也许他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疯狂……”
“你说什么?”里奥挑起眉。
“不,没什么。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回家避风头,并且假装人不在家。”里奥说,“法院决定明天开庭审理这桩案子,接下来的24小时是检察官的痛苦时间,我们不过是证人名单上等待传唤的两员,犯不着自找苦吃。”
“其实你这么说,是因为比起连环杀手,你更怕面对新闻记者咄咄逼人的嘴脸吧?”罗布取笑道,“我记得上次芝加哥的国际象棋连环凶杀案,他们把你挤在角落里逼问细节,当时你的眼神烦不胜烦又煞气腾腾,好像恨不得拿电击枪把他们全部放倒。”
“实际上,如果我手上有电击枪,我会的。那些该死的新闻报道不知道给凶手透露了多少信息,他们根据我们的反应调整战略,幸亏最终还是被击毙了。”
“现在想起来,我仍然觉得那可真是个奇迹——我说里奥,你真的凭借一己之力,打倒了那两个凶徒,在伤势那么严重的情况下?”罗布狐疑地问。
里奥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下,然后冷淡地说:“我不想回忆当时的情况。”
“好吧。”罗布耸耸肩,“每个人都有秘密,也许在你衬衫下真有一件绣着s的蓝色紧身衣。”
坎宁走进法院的一间办公室。检察官凡娜·玛崔尼坐在高大沉重的方桌后面的靠背椅上,她是个年轻的白种女郎,穿着一身深色套裙,黑发剪得很短,显得既干练又不失女人味。
见到坎宁时,检察官女士露出了个看起来颇为善意的微笑,朝他点了点头。
哦,又是这种表情:“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坎宁心想,可惜这次不同以往。
“我直截了当地说。”凡娜在他坐下后开口,“如果杀青能签下认罪书,并在并在法庭上向检方认罪,如实交代作案经过,我建议法官判他30年。”
坎宁立刻职业性地反驳:“太长了。这跟终生监禁有什么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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