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吩咐……”
“且慢。”裴东来冷冷的打断了他,“证物我交给你了,你要是办不到,怎么说?”
“自当前来领罪,不劳大人动手。”
“一言为定。”
待韩厥离去,张训忍不住道:“韩兄弟真是个热心人啊。”
裴东来横了他一眼,“我过去怎么教你的?少说话多做事。赶紧把尸骨和其他证物收拾一下,今晚我要连夜审讯齐青云。”
张训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惹大人不高兴,只能乖乖的做事去了。?
☆、四
? 被押到大理寺后,后知后觉的齐青云忽然意识到,父亲的身份可能会带来很□□烦。于是,当裴东来提审他时,便故意装傻充愣,避而不答了。
裴东来岂是好对付的人,阎罗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当即下令用刑——杖三十。
一顿棍棒下来,直打得齐青云鬼哭狼嚎。这也难怪,这败家子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皮肉之苦,只怕棍子还没打到身上,命就已经去了半条了。
趁着还有一口气,他连滚打爬的抱住了裴东来的官靴,不住口的求饶。
裴东来嫌恶的一脚踢开他,“肯说了?”
“说……咳咳……我说!我什么都说!”他哪敢不说?老子固然重要,但比不上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那好。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
“是,是。大人尽管问。”
裴东来遣退了其他人,只留下齐青云和自己。“你之前告诉我,你的父亲曾是相王府主簿。我特意查过,你父亲在王府任职不假,但因为手脚不干净,后来被赶出了相王府。”
“确有此事。”为了保命,齐青云也顾不上为尊者讳了,“相王仁厚,将父亲赶出王府后,并没有多加追究。父亲也因为此事羞愤不已,回到家里闭门不出,没过多久就郁郁而终了。”
“他承认偷拿了王府的钱物?”
“不,父亲从未承认。”
裴东来颇感兴趣的挑眉看他,“哦?难道是王府诬陷了他?”
“这……王府的事情,草民就无从得知了。”齐青云一脸无奈,捂着受伤的腿□□着,还不敢大声,生怕触怒了喜怒不定的裴东来。
“你不知道王府的事,总该知道你父亲的事。他回家后,从未提起过个中内情?”
“这等丑事……”
见裴东来面色不悦,齐青云赶紧又道:“说过,父亲曾经说过,但惟有只言片语而已。”
搜肠刮肚的将当年听到的话复述一遍,齐青云小心翼翼的抬眼看裴东来,见他微微点头,方才如蒙大赦。
此时的裴东来陷入了沉思,如果这小子没记错,他父亲应该是抱冤而死的。可为什么呢?一个勤勤恳恳为王府效劳了二十多年的老人,王府有什么理由非得找个由头把人赶出去?更奇怪的是,含冤莫白的老人不仅从未向谁申诉过,而且对家里人都讳莫如深,仿佛隐藏了一个极大的秘密般。
从听见相王府之时便产生的不安感越来越浓,裴东来不自觉的握紧了腰间的唐刀,指尖反复摩挲着环首刀柄上镂刻的大理寺徽章。
良久,没有人说话。墙上的烛火渐渐燃到了尽头,蜡油滴到石板上,凝结成花。
如果不是身上的伤口阵阵抽痛,齐青云怀疑自己都快要睡过去了。但没有裴东来的一声令下,他无论如何都得起强打精神。
突然,门被推开,卷起了一阵风,吹得本就快要熄灭的烛火摇晃得愈发厉害。
张训看了看地上的齐青云,又抬头看看裴东来,快步上前来,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宫里来人了,在后门处。”
裴东来大惊,怎么来得这么快?
不,不一定是为了案子的事。他定了定心神,吩咐张训把人带回牢房,自己则准备去见宫里来的人。
刚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他迅速转过头,“你父亲被逐出王府后,可曾动过后院?”
齐青云当然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当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父亲回来之后就病倒了,连门都没出过。”
你成天就惦记着出去玩两把,即使后院发生过什么,也未必知晓。
想到这里,裴东来也就不再问他了,只是叮嘱了一句,“今晚所说之事,切不可对他人提起。”
齐青云答应得很痛快。如果不是大刑伺候,他压根不想提这些。
把人带走后,裴东来转身去了后门。
乔装改扮后的女官提着一只莲花灯,在树下亭亭玉立。听见如猫一般轻悄的脚步声靠近,她便揭下斗篷,向裴东来微微颔首示意。
因为这样的密会并非初次,所以两人都没有行礼,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这是本月的名单。”
原来是为了这个。裴东来既暗自松了口气,又不由得有些抵触。“陛下都已经登基了,怎么还有……”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女官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清冷的月光,温柔却又无情。停顿片刻,她又续道:“你也不必太忧心,这份差事,很快就会有新人来接手了。”
裴东来很想好奇的追问是谁,可他知道,他没有资格。
于是,他再次仔细的看了一眼名单,将该记住的记下,然后还给女官,看着她放进灯笼里烧掉。
寅时三刻,整座洛阳城依然在沉睡中。
一袭夜行衣的裴东来从大理寺里飞身跃出,落在屋顶最高处。月光倒映着他利落的身影,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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