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到底是遭遇了不测,还是过上了好日子,抛弃了他。
周江明白了。大概因此,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团焦虑挥之不去。
「温文,你别想太多,伯母肯定也是迫不得已。」
温文苦笑,点了点头,两人沉默的坐在星空下。
温文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江哥,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当他试图想象周江的女朋友,他的大脑交了白卷。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周江和女人出双入对。有段时间,他听说周江和东海远洋的千金传出绯闻,可很快,那位大小姐重返美利坚读研,谣言不攻自破。快五年了,一个单身汉,这洁身自好的已经出离正常了。
周江本以为,自己会惊慌失措,但答案就那么水到渠成的流泻出来,「我是gay。」
风在那一刻静止了。
温文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坐在藤椅里,手臂自然的搁在桌沿,时而轻叩指尖,在夜色中,他看起来镇定自若,就像在谈论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gay。男同性恋。
温文心里转过了无数念头。
他想起最最开始,艾森说的,「人家是看上你了吧。」
他又想起,他平时跟周江开的那些玩笑。如今在这个大前提下回忆起来,怎么这么像调情呢?
他清空想法。周江只说他是基,又没说要跟他搅基。如果周江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五年了,都同床共枕过,该表示早表示了。
周江像是审判席上的被告,等着法官的锤子落下来。
很久,仿佛永恒,他看见温文勾起嘴角,古怪的笑了。
「男的跟男的怎么搞?」
周江知道,事态的发展将要脱离轨道。
第十六章:解放
整面玻璃将包房与外界隔开。是单向玻璃,一面透明,一面是镜子。里面看外面,是外面淫靡的景象,外面看里面,也是外面淫靡的景象。
周江脱去外套,扔在沙发上,拧开香槟。
瓶塞弹开,二氧化碳四溢,发出的声音像是欢爱中的叹息。周江想起巴黎人说的,香槟是男人第一次犯错时喝的酒。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在犯错,也不在乎。
平生第一次,他对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了。他想苏醒,想咆哮,想追逐,想披荆斩棘闯入未知的丛林深处。
周江倒了一杯给温文,一杯给自己。
「干杯。」
温文不是没开过荤,只是,这野味还是首次品尝。舞台上男人和男人赤裸的身体纠缠,激烈的碰撞,模拟那本该异性间做的事情,搅得他心神不定,眼神不知该往哪放,像个小学生呆呆的站着。
时间倒回到星空下。
「男的和男的怎么搞?」
听到他的回答,周江有一瞬间跟见了鬼似的,然后,惊讶逐渐转变为精打细算,他眯起眼睛,手指在桌上敲击的节奏忽然加快了,「你感兴趣?」
温文猜,他指的应该是——性趣。
其实,周江不是温文已知的第一个g市的时候,在外面租房住。有天深夜,他的房东溜进他的被子。摸他的鸟。
他被摸醒了。很生气。
后来,温文纳闷。在寻欢作乐上,只要对方乐意,他向来百无禁忌,其实当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但他还是把对方踹了下去,一顿暴打。
现在他明白过来,原因大概是,那人长得挫。如果当时摸他的是周江,那他很可能就……随遇而安了。嗯,随欲而安。
离开同学会,周江带他「长长见识」。
真奇怪,一小时前,他们还在高雅敞亮的法式餐厅里,身边围绕着的,都是高级知识分子,高谈阔论人类伟大智慧的结晶。可现在,他们却置身于地下同性恋酒吧的贵宾包间。这里下流、黏糊,原始的本能浸淫在cuī_qíng_yào般的电子舞曲中。像是从云端跌入了地狱。
想到周江应该也是做过同样的事情,温文胃悬在半空,连香槟都难以入喉了。
他举杯抿了一口。周江看他表情闪烁,不像吃惊,不像厌恶,只是神思恍惚。
其实他的心,也已跳得参差不齐。他故作镇定,招呼温文坐下,「这里私密性还可以,想看就看看吧,不好玩就撤。」
温文木然点头,放下杯子,躺进沙发里。沙发是真皮的,很软,坐下来,皮革浓郁的味道就充满了鼻腔。
周江和他并肩坐下。中间隔着点距离。他不想显得太图谋不轨,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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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望向外面。沙发的正对面,是座鸟笼,刚好能够容纳下两个人。里面,有两个戴着海军帽的男人围绕着钢管起舞。
绚烂的灯光扫来荡去,照亮他们身上铠甲般肌肉。除了丁字裤,他们只缕未着,摆出各种性感撩人的姿势。他们的皮肤上涂了油,在灯光的照耀下润泽发亮,更加凸显出肌肉明晰的线条,透出浓浓的sè_qíng的意味。
他们先是自摸,然后互摸。丁字裤可怜的布料根本兜不住里面的伟岸。他们也不在意,任凭胯下的长棍戳出来,在外挺翘着。
他们手臂背向脑后,抓着鸟笼,胯骨向前送出,腹股沟紧贴着,摇动屁股,彼此摩擦。在这么做时,他们极富表现力的仰起脖子,似乎被快感迎面打了一拳。
温文放在沙发上的手指陷进皮革里,眼睛死盯着面前的景象,眸色深暗下去。
音乐,迷乱而危险,幽暗的贝司,磨刀般沉闷的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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