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巧克力茶和熔岩蛋糕——之前沐茶有问过男人想吃什么,那家伙五十次里一百次都回答了“咖喱和巧克力”。正要离开店子,“同学!”——听到背后传来这两个字,沐茶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来了。
店里只有他一人、姑娘叫得声音又太大,他只能回过身去,脸上带着“非常乐意效劳”的微笑:“噢噢,怎么啦?”
短发的姑娘竖起食指向上指指:“有空就帮忙想想点店名怎么样?”
“我们俩一直想保留现在店名的本意、但把它改短点呢。”——贫乳的姑娘在她身旁露出蜜糖般的笑容。
沐茶抬起头:
“请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打开”。
不十分醒目的木牌上,以质朴的奶油色这样写着。
逛逛荡荡拎着一大堆东西,沐茶回到了公寓。
终于到s了——进入楼梯口的那一刻,他内心仿佛卸下了什么重物,一阵说不出的轻松。到这里不会碰到任何熟人、也不会有任何人和他打招呼了。
那家店……估计不会再去了吧。
为什么要说那种多余的话呢?这世上其他人也是……为什么要干那种多余的事呢?“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以后也请多关照我家”、“哦、来啦!一碗冬阴功拉面、加汤对吧?”——每当对方说出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再去那家店了。老板那张写着“我认识你”的脸仿佛在把他往门外推。
沐茶知道,现在很流行一种风潮——人们普遍认为人脉是在这社会上立足的唯一要素,因此每天乐此不疲地创造出自己和他人间的连线。
对于这种活法,他不愿去judge,也不愿去追问他们是否都出于真心。但他自己没法那样活。不仅如此,每当有人在他们之间连起那种不必要的线,他就抬起手来,一举将它们扯断。
沐茶打开房门,屋中一片漆黑。对了,男人是无法自己开灯的。沐茶摸去打开了灯。
还原样跪在那里。居然还原样跪在那里。
听到背后的门传来动静,男人身体一震,似乎才察觉到自己早就绷不住了。
沐茶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快步走过去,把限制男人姿势的东西拿掉。血液不循环太久了,就算精神上再不乐意,身体也没法违犯自然规律,立刻就朝后倒了下来。
承认自己这次做得不太地道,沐茶不情不愿地从背后搂住对方的双臂,把他缓缓放倒到一个还算舒适的姿势。受到这种仿佛把洋葱外皮一层层抽掉般的慢刑,被人像摆设一样丢在房间里,男人还是不抱怨,只是一个劲地发抖;口里眼里都安静得不行,看也不看沐茶一眼。沐茶咬了下嘴唇,简直恨不得把靠在自己膝盖上的人脖子一折两断。
够了。
你求我啊!不是说你求我我就会停手的吗!
朝后一撤腿,男人的头立即失去了支撑,砰咚,磕了一下。就让他那么磕着,沐茶俯下身来,一巴掌拍向男人脸旁的地面——“喂,说点什么啊你!”
一。
二。
三。
平日里明明那么喜欢恶讽,像狗一样狺狺狂吠的男人却沉默着。
吊着眼睛,嘴角硬得不行。一脸的“我不烦你,你也别来烦我”——就好像他还有权力拒绝似的,就好像刚刚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现在被摁在地上分毫不能动的人是沐茶,而不是他自己!
好难看的眼睛。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浅茶色闪烁着,好像烟丝化在肮脏的水里。
沐茶气得发抖,简直感觉胃液都在冒泡,口里吐出的气息都是烫的。
“我弄死你哦?”他说。
男人这次倒是回答了。不顾他们对话的内容和各自所处的立场,一点也不畏惧。用手肘微微支撑了身体,男人颤颤巍巍地抬起上半身,就那样贴近了沐茶的脸:
“你——弄啊。”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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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被被迫跪着这件事,他没有任何想法——不舒服,好难受啊,好冷,好疼,头好晕,好想吐……和那家伙说下吧,不,不和那家伙说。脑子被这些细细的声音充满了,男人出着虚汗。
身后的门响起、一片炫目的白光……灯亮了?那家伙……回来了吗?眼前的世界晃了一下,仿佛处在奇怪的漩涡里。他头朝着下,掉入了一片温暖的水域。
好暖和。好烫。好舒服。不想离开。
但那温暖只存在了一秒就消失了。“砰咚”——我cao?都来不及发出声来就被丢到了地板上。
“喂,说点什么啊你!”被自上而下注视着,狠狠敲击脸旁边的地面。对方的目光是相当恐怖,干嘛,要吃人啊。男人冷笑着。
“我弄死你哦?”
“你——弄啊。”
“干嘛老是不说话?你到底想干嘛?我最近下手是有点重,不过你早就习惯了吧?这点事你放在心上吗?你、放在心上吗?”
这是什么,眼前的青年仿佛在喊着似的,男人突然一下清醒了许多,“我哪能说话啊。”他回答。
“啊?”看到对方的眼睛因困惑和不爽眯成一道线,他突然觉得暗爽。
“我不是出气筒吗,出气筒就是’出气’用的吧——我哪能说话啊,对吧。坏了的话换一个就好了,因为是出气筒嘛。”——然后就这样说。
闭嘴了。我去,那个一向趾高气昂咄咄逼人的家伙,居然闭嘴了……男人看着青年闭口无言、呆呆望着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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