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记录的弟子端端正正的把他的话誊写在宣纸上。再过一会儿,祠堂中只剩下他和慕非二人,夜里风声很大,呜呜的穿堂而过。霍然关紧门窗,在案台上取了三支细香点燃,端端正正插进香炉,轻烟袅袅升起,霍然双手合十,头微微垂下,顺势跪倒在蒲团上,悉心祷告。
直到三支香都燃尽了,霍然依旧没有起身,慕非跪在他身边,轻声道:“这里湿气重,你不要跪那么久,快点起来吧。”霍然轻声道:“没有关系。”他抬头注视着正前方墙面上乌山派祖师的画像,心里默默的祈求了一遍又一遍。
时间点点滴滴的流淌,心里总是惴惴的不安宁,或许只有这样安安静静的点上一支香才能平息心神。慕非起身又插上三支香,然后再跪下,他沉默片刻道:“这祠堂下就是后山花圃,此时打开窗户就能瞧见‘帘卷星光’。我的武功自然是比不上你师傅的,但是我也可以尽力试一试,说不定也能够带出一支花来,那事情不就简单的多了,你也不必在明日受辱。”他的面孔上颇有些跃跃欲试的神色,霍然沉下声低喝道:“胡闹!”他睁开眼扭头看向慕非,“你不晓得‘帘卷星光’的娇气,虽然我也有药水可以保它不腐,但解毒的汁液必须从新鲜根茎中提取。明日进到后山花圃,我就用银针扎破根茎挤出汁水,确保花朵不离开土地依旧存活,只有这样才能既提取精华又不破坏‘帘卷星光’本身,自然也不会带一朵花出去。西风先生也是出于这样的考量才如此爽快的答应下来的。”
他深深吸一口气:“这个法子也只是听师傅说过,并没有实际操练,希望明日能够顺顺利利。”慕非伸手过来和他十指交握,指尖冰凉如水。霍然微微一笑:“放心。”
慕非说:“好。”也是一笑。
这个寂静而冰凉的祠堂忽然就因为一来一往的笑容而变得温暖起来了。
霍然道:“你可否答应我,等我们拿到解药回去救了你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他急急道,“我会一直留在光华教,我有许多法子保证没人能再投毒陷害,你能否不要考虑那些打打杀杀的报仇之事?你能否……”
慕非探过头去吻住他的唇,轻轻吸允,手搭在他的腰上把他往自己身边再拉近一些,蒲团在地面上摩擦出轻微的声响,慕非浅笑,模糊说道:“你是名医,本应当看淡生死,却又是最见不得流血的一个人。”他摇摇头,像是感慨,手指尖凉凉的揉捏着霍然的耳垂,霍然身上发热,大半个身体都已经酥麻了,想到是在这样一个肃穆的地方不由的羞愧的满面通红,手忙脚乱的要将慕非推开,慕非只加力搂紧他,突然霍然身体一绷,语气紧张:“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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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有何用3-3...
他武功耳力虽然不及慕非好,但是嗅觉却甚是灵敏,慕非当下仔细闻了又闻,皱眉道:“好像是有一点点,说不上来。”
霍然站起身向窗户走去,边走边仔细辨别,突然脸色苍白,扑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一看,那苍白便成了惨白,冷汗也涔涔而下。
慕非赶到他身边,窗外正对着远处的后山花圃,此刻那小小的一块土地上闪着明亮的橘红色光芒,已经熊熊燃烧起来。
慕非一愣,像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般将眼睛闭了闭又睁开,而后一纵身直接从窗口跳出去,霍然赶紧跟上,提着气用尽力气追他。祠堂距花圃的路程不短,待两人赶到,土壤皆已焦黑,守卫们手忙脚乱的正在浇水抢救,四下里乱糟糟的一片,只听见不停的有人在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再看“帘卷星光”,哪里还有什么“帘卷星光”!
它本是最喜好潮湿的花朵,连挪动一丁点地方都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大火燃烧?
慕非眼中目光像要杀人,直直的冲进成了一片荒土的花圃,平地里杀出个不长眼的还欲挡在他面前,他一言不发,出掌一推,那人就轻飘飘的向后跌去,霍然来不及阻挡,只能心惊胆战的跟在他身后。
如此小的一块地方,张望两下就能看遍了,慕非一寸寸的寻找过去,终于还是无功而返。
别说“帘卷星光”,就连一片绿色的叶子都不再有了!只残余下带着烟火气味的滚烫焦黑的地皮。
霍然的心越来越凉,脑海中纠结成一团乱麻,他想出言安慰两句,却连慕非的脸都不敢看。
再过一会儿,掌门西风先生急急赶来,他看着倒在一边人事不省的守门弟子,再看看烧的一点不剩的花圃痛心疾首,忍不住落下一行热泪,声音哽咽的跪倒在地上:“这让我怎么对得起乌山派的列祖列宗啊!”
西风掌门一跪下,旁边围绕着的诸位弟子自然也跟着跪下。黑漆漆的夜里只余着刺目的几点火光还有慕非与霍然站立着的孤零零的身影。
慕非双目通红,径自从西风掌门身边走去,霍然匆匆的切了下那位弟子的脉,从口袋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在他嘴里,低声向西风先生道:“伤虽然不轻,但好在没有击中要害,静养几个月就没事了。”他忍不住又问,“请问掌门,这山上……还有哪里有‘帘卷星光’?”他问的艰难,见到西风先生抬起头来面上皮肤微微颤抖,旁边众弟子对他怒目而视,都怪他不懂得拿捏时间火上浇油,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实在是性命攸关……”
西风先生鼻音浓重:“没有了。”
也是也是,若是这山上还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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