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掀□上斗篷,露出整张脸来,虽然雨天深夜视线模糊,什么也都看的不分明,可那张狰狞面孔还是让人胆战心惊。
这或许都不能称作为一张人的脸,它像是蒙了一张薄皮的骷髅,眼珠几乎暴露在眼眶之外咕噜噜的转动着,右护法凑到霍然面前,霍然下意识的要往后退,下巴却被紧紧捏住,那劲道几乎要将骨骼揉碎。
右护法轻轻问他:“你看,你这张天下第一的脸放在我这里,会不会非常合适?”他似乎已经陶醉,声音埋没在沙沙的雨声中,“你现在心脉俱断,却还不会立刻就死,我要在你活着的时候,把你这张脸皮完完整整的揭下来,以后,我就会成了你这个模样。”他嘻嘻笑道,“你开不开心?你开不开心?”
霍然吐出一口血沫,又惊又恨:“竟然是你!独漉先生!右护法怎么会是你!”
独漉先生不再理他,抽出一柄薄如纸片的尖刀来,他把冰冷的刀刃逼在霍然颊边正待划下,忽的听见背后一阵响动,他扭头一看,左护法正站在他身后,语调平板的听不出任何感情:“右护法,你可知道教主说过什么?”
独漉先生听见“教主”二字,手腕一抖,抓紧霍然的手也松了松,心虚辩解道:“我只是想杀他为教主报仇。”
左护法不加理睬,又问一遍:“你可知道教主说过什么?”
独漉先生正待摇头,突然觉得胸口一凉,他慢慢低下头去,只见胸口穿出一截雪亮的剑尖,他欲开口说话,鲜血从口腔中喷涌而出,他便给堵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左护法猛地抽出剑来,一脚便将独漉先生那张脸踩进烂泥中间,他的声音依旧平平板板:“教主说了,任何人都不许碰霍然一根毫毛,违者杀无赦!”他脚下用力,只听见骨骼断裂粉碎的声音,脚下那人起先还挣扎两下,没过多久便再不动弹。
霍然仰面倒在地上,每呼吸一下都痛得钻心。左护法再不看他一眼,快步先前直走,又忽然定住脚步,好似忍了再忍,终于说出半句话来:“若不是为了你这张脸……”他的语气愤恨之极,恨不得将霍然碎尸万段似的,突然隐隐约约听见前方有了动静,他运起轻功,片刻就消失在这黑夜当中,只余下霍然一人平躺在泥泞中间。霍然静静喘息,他想到初次遇见慕非,那人举止轻佻,笑嘻嘻道:“江湖上十句话有九句不可信,今天倒让我碰上了一句真的。你必定就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霍然了。我是慕非。”
曾经自己还暗自庆幸,若不是有这张天下第一的脸孔,兴许就不会遇见那么一个狂妄自大却又体贴温柔的慕非,兴许就不会有那么长时间的幸福美好自由自在。
如今,却宁可自己和独漉先生换上一换!
天明时分,俞盟主下令,武林同盟人士均撤出光华教,只余下少部分人来查找不知下落踪影的左护法与慕非的双胞胎儿子。
吴叶一宿未眠,脑中翻来覆去都是慕非句话——“我就罢了,为何我的儿子也身中此毒?”此刻他看见俞清明笑得宽厚体贴,胸中涌出无限的厌恶与恶心,只恨不得能提起剑来撕破他那副嘴脸。
真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他直奔霍然住处想拉上霍然快走,却没有发现他的踪影,问了旁人才晓得,他竟一夜未归。
吴叶心中乱跳,急急奔向光华教内漫山遍野的寻找,从清晨一直寻到晌午,终于在日月殿的后院找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霍然。
吴叶慌乱非常,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霍然身边,只见他面如金纸,七窍中隐隐渗出血迹,显然是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吴叶从那滩半干的烂泥中将霍然轻轻抱起,又从他随身的布袋中翻出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中,半盏茶功夫过去,霍然勉强睁开双眼,只看见吴叶面色凝重,一双眸中布满血丝,通红的如同兔子一般。
他欲开口,只引出一连串的呛咳,心脉疼痛不堪,他便紧紧揪住胸口喘着粗气,吴叶翻掌按在他的背心,他摆摆手,气若游丝的说道:“不必。”他的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休息片刻道,“我全身经脉都已经断了。”
吴叶只觉得一颗心直往下坠,重重砸在地上,他急促说道:“不要紧的!一定可以调养的好!也许时间长点,但绝不会有事!还有还有!我可以去把玄机前辈寻来!”
霍然摇了摇头,虚弱笑道:“还不至死。”他紧紧盯住吴叶,手向身侧一指,“你可知道那是谁?”
“看穿着打败,难道是光华教的右护法?你昨夜与他交手?”吴叶用剑尖将那人尸首翻了个个,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暴露在阳光之下,又添了几分可怖,吴叶骇然,惊异道,“这……这……”
霍然喘息道:“这是独漉先生,也是光华教的右教主。”他又道,“独漉先生打伤我只是因为想要我这张脸。而杀了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左护法。”
他一把扯住吴叶衣袖,动作稍猛,嘴角又泌出血丝来,他迫切问道:“小叶,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了又想,左护法杀掉右护法之事绝不简单,其中定有隐情!”他言语苦涩,脸色愈发难看,“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吴叶几乎不敢和他对视,想了又想终于叹了口气道:“慕非是自刎而死。”他咽了咽口水,还是觉得口干舌燥每一个字都吐的艰难,“仿佛……光华教的少主慕锦中了半副‘有何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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