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不觉突兀。
江麟对他笑笑,有些轻松的模样:“快了,大概……还要两个月。”
裴昭闻缓缓点头,又问:“令堂情况还好吗?”
青年闻言,情绪瞬间又低落下去,摇头道:“不太好,一直在住院。”
裴昭闻抿了抿唇,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低声道:“抱歉。”
江麟摇了摇头,并不在意,又问他:“裴律师来这里,是有案子吗?”
裴昭闻点头,似是有些迟疑:“是的,暂时遇到了一些困难。”他低了低头,仿佛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踟躇良久,目光重又落在江麟身上,依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有个不情之请。”
江麟愣愣的,眼神清澈,望着他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裴昭闻见他如此神态,几乎有些不忍,然而终是道:“正是想请你帮我。”
江麟几乎没有犹豫便点了头:“好,能用到我的地方我义不容辞。”他笑了笑,眼神中带了感激,情真意切道,“您是我和我妈的恩人,能为您做点什么,我实在很高兴。”
裴昭闻一震,顿时心潮起伏,不自然地转开眼,匆匆点了点头:“多谢。”
江麟说到做到,几乎是有求必应,裴昭闻谨慎地衡量着彼此间的底线与距离,不动声色地探听他过去的经历,并由江麟介绍,见到了一些他惯常接触的人。
事情直到这里都极为顺利,江麟似乎并不设防,事实上,这种格斗场本身就是不合法的,然而谁都没有提及这个问题,彼此间心照不宣。
直到裴昭闻在这里度过的第九个夜晚。
那一天,s市正下着一场暴雨,裴昭闻事先接到江麟的电话,告诉他,他今天有事耽误,不能带他去了,于是裴昭闻又找了一次杨进。
除了开始的几天,他后来再进格斗场都是由江麟带领,杨进神出鬼没,轻易见不到人。
各怀任务的人再见面,只相互淡漠地点了点头,然而在离开的时候,杨进走过他身边,忽然道:“你要小心,这里的人都不简单。”
裴昭闻心中一凛,肃然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杨哥。”
杨进没说话,径直走了。
然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裴昭闻那一晚始终心绪不安,江麟没有来找他,彼此间也无法联络,令他心中的怀疑愈渐扩大。
就在他心不在焉地看着格斗台,脑海中暗自思索对策之时,身边忽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裴昭闻猛地一惊,继而听见右侧坐席里一个年轻男人声嘶力竭地喊:“龙先生啊啊啊啊啊啊——”
身边的人几乎全都站了起来,裴昭闻被疯狂的人群裹挟着,几乎难以立足,他茫然往台上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格斗台上方悬挂的显示屏上的字——龙渊。
只这一个名字,并没有显示他的对手是谁。
裴昭闻看了看周围几近疯魔的观众们,依稀明白过来,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这个“龙渊”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
他对于血腥的格斗并无兴趣,加上此时思虑重重,只随着人流移动,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台上,只这一眼,他便疑惑地顿住了目光。
格斗台上,一方的拳手已经站定,居然是第一天初来时见过的那个大汉,仍带了他的特殊装备,已经拉开了架势,看那模样,竟似有些紧张。
而他的对手还在往台上走,不疾不徐,步履从容而冷漠。
那男人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隔得有些远,裴昭闻看不清那面具上的纹路,只见得那人一身黑衣裹得严实,身材颀长,却并不壮硕,甚至带着点矜贵的优雅。然而伴随他的脚步越来越接近台中央,仿佛有种奇异的气场轰然膨胀,整个格斗场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中,裴昭闻背后渐渐沁出了汗,目光死死盯着那黑衣的男人,双拳紧握着,倏然颤抖起来。
台上的搏击已经开始,大汉先动了,一声暴喝,挥拳便往那人脖颈处攻击,却在半路便被截住,那龙渊出手如电,力大无穷,扣住了对方手腕便再没给人挣扎的机会,猛然提膝撞在大汉腰侧,瞬间将人掀翻在地,紧接着,手腕一拧,肘部猛曲,狠狠砸在对方右颈处。
那大汉要害遭受重击,猛地弹动了下,随后便再无动静。龙渊站起了身。
观众席上骤然爆发出震天的喝呼,无数人尖叫呼喊着“龙渊”这个名字,仿佛膜拜着他们至高无上的神。
裴昭闻什么都听不到了,心中唯一的念头竟是——还好没有动到左手。
心跳得极快,仿佛浸在冰窟中,又像是被烈火灼烧,一呼一吸都是煎熬,裴昭闻咬紧牙关,眼前渐渐模糊一片,胸中空落落的,所有的心绪都在烈火中焚烧殆尽。残酷的真相面前,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无数次裸裎相对,他早已熟知对方的一切,即便只是一个背影,又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爱人?
穆峥,穆峥……裴昭闻无声念着那铭心刻骨的两个字,双手颤得止不住。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软弱的人,到得这一刻,竟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一切全是一场幻觉。
比赛还在继续,场中龙渊的对手流水般被抬下台去,他今晚战过十余场,最长的一场,他的对手坚持了一分四十秒。
十六场之后,龙渊站定片刻,再无人上场,他便向台下的裁判抬了抬手,转身下了格斗台,走了。
裴昭闻猛地站起身,追着那个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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