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号,对孟维说:“你打这个电话,问张凡现在还在不在附近。”
孟维这才想起刚才一片混乱中确实见到欧隽坤的助理张凡,只是他并没有挤进人群,而是站在一边默默看着,似有心事的样子。
通了电话得知,张凡依然在原处等着没有和刚才的人一起走掉,孟维捂住手机问欧隽坤:“你要和他通话吗?”
欧隽坤依旧仰躺着,闭着眼睛轻轻摇摇头,说:“你让他直接上来找我。”
孟维知道以欧隽坤目前的状态,他根本进行不了长时间的对话,可是欧隽坤并不听劝,“他和刚才来的那些人不是一路的,做我助理这么多年,我看得出来,他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听他这样说,孟维不敢耽误正事,立即请张凡上来。欧隽坤不肯躺在卧室里,而是强打精神要在客厅见张凡。
张凡见他脸色不好,有些担心地问他是不是抑郁症又发作了,欧隽坤勉强轻松一笑说:“这次副作用闹得有点厉害,过一阵子就好了,你拣要紧地说吧,我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张凡答应着说:“你离职的这一个星期,公司业务处于混乱状态,几个刚刚接洽谈出眉头的大客户说他们只认你,他们找老板要个交代却没得到满意的答复,于是就撤了合作意向。老板被这几件事气得够呛,不过听老板那边的人说他最近可能会找个台阶请你回去。”
欧隽坤颇为无奈地冷笑说:“他那么急着收拾我,就该料到会是这局面,这回做得这么干净利落,我当然得合他心意,就是死也要死在外面。”
孟维从楼上晒了衣服下来正好听到欧隽坤说到这句,他最怕听欧隽坤说“死”,自欧隽坤病情大爆发以来,他就成天跟着提心吊胆,这次更不能忍他人前消极,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他:“什么死不死的?好好的怎么又乱说话了?”
张凡满是深意地望向他,孟维感受到对方扫来的探究目光,有些后悔没忍住插嘴,哪知欧隽坤却还有精神开他玩笑:“别生气啊,你那么舍不得我,我怎么能轻易寻死呢?”
孟维尴尬地处在楼梯当中,恨也不是,气也不是,索性掉头上楼去阳台吹风。
张凡笑着摇摇头,又接着说:“目前接替你位子的是先前的cto沈总,他一上来就着手清理你的人,各部门的主管里但凡和你关系好的他都看不顺眼,老板是知道他的动作的,但是碍于面子一直没有出手干预。所以大家现在处境都不大好,他们派我来问你下一步的打算,只要你有计划东山再起,我们都会继续跟着你。”
“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欧隽坤靠在沙发上,有些无力地歪着头说:“我是有些打算,不过现在的状况很差,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没事,欧总,我们可以等你好起来。”
“委屈你们了……”
“快别这么说,身体要紧。”
副作用下去得慢,药效也上来得慢,期待转好的过程是那样漫长,前景又是那样灰暗。
渐渐地孟维也被这种希望刚刚燃起又瞬间浇灭的灰暗情绪笼罩,他无从把握欧隽坤崩溃的时间和诱因,仿佛有些规律可循,然而转天就又未必按照规律爆发,有时候是起床和日落时分最严重,有时候又会因为一点点无足轻重的小事而突然紧张焦虑起来,进电梯时他会因为孟维忘了按楼层,而厉声责备他;也会因为孟维在停车等一个很长的红灯时没立即拉手刹而冲他发脾气,孟维连日来跟着他折腾感到很是疲惫,难免会忙中出错,一面遭受欧隽坤的指责,一面又尽可能地说服自己忍让再三。
欧隽坤则往往在情绪趋于平复时发觉孟维的低落心情,渐渐地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凶你,都是我不好。”
孟维眼里一热,心中一软,摸着他的头发,尽可能温柔细语地安慰他:“你并没有说错,的确是我操作不当,以后我一定不会大意的。”,两三次发生类似的小事,尚能理智地扛过去,可是时间一长,孟维也会被这种灰暗的情绪影响到,有几次想干脆让欧隽坤自生自灭好了,这样天天折腾,正常人都受不了。
可是都在即将摔门的刹那硬生生遏制住了放弃的念头,实在觉得委屈、难过就躲进卫生间里用冷水浇脸或者偷偷无声地哭一场,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欧隽坤现在这样不是他自己的本意,只是发作起来不受自主控制。等自己情绪平复了,再从卫生间里出来,该干嘛干嘛,大不了暂时不和他正面接触。
是的,欧隽坤现在正依靠着自己,假如连自己的耐心都垮下来,那欧隽坤又能依靠谁呢?侯承杰远在s市,有工作有老婆,不能日夜守着;卫诺东、辜锦铭虽然各有能耐可到底也是有自己的正经事业要主持的,他们可以出钱雇人做护工,但是护工未必有这个耐心;至于欧可非,才被他父亲解禁,最近抽空来看过几次,但生活的重心依然还是工作,他是的门面,没有不可抗力是不能放着其他4个兄弟一意孤行的。
所以欧隽坤现在只有他孟维,他不可以放弃,也不能放弃。
有时候欧隽坤会整夜整夜的失眠,瞪着窗帘睁眼到天亮,即便勉强能入睡也是被噩梦惊起。有一回他醒来后就一脸严肃地跟孟维交代自己的后事,四处翻找东西,让孟维帮助他整理遗物。
孟维被这种压抑的气氛感染着,伤心地站着不动,欧隽坤就拽着他求他:“帮帮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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