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像是在跟祁晏道歉,实际上在嘲讽祁晏,自己有师傅却拿别人师傅的东西,引得他们这些徒弟们心生不满。这要是面皮薄一点气性大一点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能就要把东西还给钱大师这几个徒弟了。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祁晏。
“我的师傅确实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大师,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会感谢你的夸奖的,”祁晏把手背在身后,“至于钱大师送给我的那些法器……”
二师兄与三师兄见祁晏语气停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我一定会好好使用,不会让明珠蒙尘的,请诸位放心。”
几个师兄弟听到这话,差点没有骂出来,但是当着这么多风水界大师的面,他们还不敢做出这种事,尽管他们内心极度的不甘心。那些法器不仅价值连城,还有灵力加持的功效。他们若是能拿到手,日后给人看风水点龙穴的时候,也能轻松很多,所以这些法器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傍身利器。
祁晏看到他们眼底的贪婪之色,终于明白钱大师为什么宁可把法器给他,也不愿意给这几个徒弟了。
玄术大师修身修心,借助外力才能勘测风水,寻龙点穴只能是小道,有了依赖思想以后,一辈子都别想成为真正的大师。更何况三岁小儿抱重金于闹市,只会引来不轨人士的窥视,恐怕到最后不仅保不住法器,就连性命也保不住。
钱大师把东西送给他,一是想要徒弟们养成自力更生的习惯,二来恐怕是想让他看在法器的份上,对他的徒弟照拂一番,尤其是他最看重的小徒弟薛萍,不然他们聊天的时候,钱大师也不会好几次提起她。
“呵呵,那就拜托祁大师好好保管师傅的法器了。”二师兄不阴不阳的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开。
祁晏本来还想怼两句,但是想到钱大师这几个徒弟心性不太好,如果闹起来反而会打扰钱大师安宁,所以便没有再接话。
他们这边的动静被其他风水大师看在眼里,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可叹钱穆非一代大师,结果徒弟却如此不成器,真是可叹可惜。他这八个徒弟,唯有最小的徒弟勉强能看,偏偏她却是个女人。
风水界还是男人的天下,她一个女人又能做什么?
祁晏与这些大师的想法完全不同,他记得小时候老头子曾经跟他说过,千万不要小瞧女人,因为她们是世界上最有韧性的生物,只要她们想,便能创造奇迹。很多瞧不起女人的男人,最后就是栽在女人身上的。
天地有阴阳,人有男女,这本来就是平等的。然而风水界很多人没有想到这一点,就连钱大师那些徒弟,对他们的小师妹也不太看重。
山上不能开车,祁晏与赵大师撑着伞并肩往山下走,赵大师的三个徒弟安安静静跟在他们身后,十分恭敬。在风水界,赵大师名望略低钱大师一筹,但是教出来的徒弟倒是比钱大师的徒弟优秀。
可见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总有那么一点遗憾。
“祁大师你何必跟他们废话,”赵大师提起钱穆非的那几个徒弟,语气淡淡,“今天这些大师能出现在这里,全都是因为他们师傅的面子,像他们这样的,日后谁还会看在眼里。”
“总该为钱大师做点什么,”祁晏叹口气,山风吹起来有些凉,他搓了搓自己拿伞的手背,“还是有两个不错的。”
赵大师笑了笑,不置可否。钱穆非这人心软,当初收下这些徒弟,对资质要求不高,才会造成现在这个情况,他可没有钱穆非那么好心。
想到这,他看了祁晏,如果有一个这样的徒弟,就算拿十个徒弟来他也不愿换。
“祁大师,”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匆匆从后面一瘸一拐地追了上来,憨厚的脸上带着愧疚与不安,“对不起,祁大师,我两个师弟不懂事,冒犯了您,我带他们向您道歉。”
祁晏停下了脚步:“钱先生,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钱安,钱大师的大徒弟,当年因为腿脚残疾被父母扔在垃圾桶里,是钱大师收养了他,并且给了他一个名字。钱大师对他的评价资质愚钝,做不了玄术师,但是胜在性格敦厚,待人真诚,没有坏心眼。
“那、那就好,”钱安朝他与赵大师鞠了一躬,“两位慢走。”
祁晏见他身上被雨淋湿,把伞朝他这边移了移,遮住他的头顶,“钱先生以后有什么安排吗?”
“我对玄术一道学得不好,此事过后,我就好好经营师傅他老人家给我留下的古玩店,”钱安脸上露出怀念之色,“以后大概不会做风水先生了。”
“这样也好,”祁晏犹豫了一下, “钱大师说,你是他亲手养大的,相当于他半个儿子。想来你的名字,就是他老人家对你的祝福。”
钱安脸上露出笑意:“我知道他老人家十分关心我,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父亲。钱大师,谢谢您。”
祁晏把伞塞个憨厚的中年男人,“雨大,淋了伤身。”
“赵大师,您不介意我跟你挤一挤吧?”
“就算介意,你也挤进来了,”赵大师笑了笑,“走吧。”
钱安举着伞呆愣愣站在原地,半晌后摸了摸脑袋,回头朝山后望了望,虔诚地,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父亲。”
“祁大师,”赵大师看了眼等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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