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时候的事长大了就慢慢忘了罢。她说要他在学校多交些朋友。然后她看了看苏问,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是阳光些的好。
苏问点头一一应下。
其实,苏问在学校里是没有什么朋友,因为他常常转学,所以便也不愿费心经营友情,他每到一处便是像换一个人似的,他会调用身上不同的特质和大家交往,或者混在一处,或者疏离。
所以,在每个城市留下的苏问都是不一样的,他是热闹的、他是疏离的,他是喧宾夺主的,他是张扬的,他也是害羞而沉默的。
人们对不同的苏问感到有趣,他们和他交往,与他为伴,像是真的熟识他似得。
可是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那些这样那样的苏问,到底都死了,他们随着他的离开,死在了每一个城市的边缘。可苏问却头也不回的将他们抛弃,抛在身后,不再回头。
十七岁那年,他再一次离开家,去了一个南方的城市上大学。
当时他刚过完十七岁的生日,他父亲说他长大了。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父亲老了。
在苏问的记忆里,他是严厉的,是不苟言笑的。
小的时候,他不许苏问哭泣。
再大一点的时候,他说他不要四处乱转,惹是生非。
可是苏问却不愿听。
他喜欢和他作对。
然后看他训斥自己的样子。
那一刻,他是重要的,是需要被惩罚的。
可是那样的父亲如今也老了,他的鬓角已经有了白发,他的眼角却也慢慢爬上了皱纹。
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妈妈现在也这般老了么,还是和当年一样。
苏问总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爬上父亲的书架,看到的那本书。那些情窦初开的yù_wàng和悲伤,填满了苏问空荡荡的日子。像天空大块大块的蓝。
天空也觉得孤独吗。
苏问总记得那本书的开头,男主的玩伴死在了他的十七岁。
作者一遍一遍的用咏叹调的方式写着。
死在十七岁的人,就永远活在了十七岁。他们不会再变老,不会再死去。
真的是这样么?
那年的苏问,也是十七岁,他并不知道答案。
☆、痛离
苏问出发去上大学的时候,他父亲提出要送他过去。
苏问说不用了,他感觉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父亲长舒了一口气。
苏问是一个人踏上的火车,他选择坐火车,他想看看那一路的风景,那长在不同地方的树,和不同地方的羊群。
他在车上颠簸了许久,终于到站了。车站里人烟熙攘,热气奔涌。
南方的空气是湿热的,他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巨大的浴室,水汽淋淋。
苏问不喜欢这里。
他已经忘了小的时候和妈妈一起来过的那些夏天,那些记忆就像经历了一场暴雨后的清晨,没有了往日的痕迹。
他想起了自己在路上看到的一个鸟巢,它高高的搭在树梢,像是要坠落似得,却也安稳。
后来苏问的日子过得,像是乱了线的风筝,在空中随意漂流。
他喜欢和不同的人上·床,zuo·爱。
他喜欢那种极致的亲密过后极致的疏离。
所以他只和他们上床,不和他们交往。
他喜欢看着那些不同的人在他身下呻`吟,他们都不一样,不一样的经历不一样的个性,叫`床的声音也不一样。有些人是急促的,有些人是舒缓的,有些人是享受的。他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们,他觉得自己是超脱的,可他却因着他们和这个世界紧紧的相连。
他记得自己遇到一个人,他要他鞭笞他,他说他需要接受鞭笞。
“每个人都应该接受鞭笞。”他说。
像是圣徒在接受洗礼似的,一脸虔诚。
可是苏问却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笑,他不动手也不走近。
那个人慌了,匍匐在地,他请求他鞭笞他。
苏问站在那里看着他后脑勺的发旋不停的摇动,他不鞭笞他,也不会鞭笞他,那是给他最好的鞭笞。
他就那么走了,没有回来。留下在地上哭成一团的男人,他在为自己的过错忏悔。
苏问觉得他好像上了很多人,也被很多人上。
可事实是,他有时并不能精确的计算。
他只是惧怕一段长久而稳定的关系,所以他一直漂流着,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身体到另一个身体。
他要去哪,他要找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记得自己和一个男孩保持了四个半月的床伴关系。这件事情让他惶恐。
他说他是纯一,像暗示些什么是的。
苏问说他是0.5,却也不在意。
人们像是带着标签似得,在计划着□□之前,他们只是符号,他们在心里打量着对方,模拟着□□。
他看起来很温柔,可是zuo`爱的时候却很疯狂。
疯狂的抽动,疯狂的穿插,像是要把他榨干似得,可他又疯狂的喜欢这种疯狂。
苏问那时觉得他像是四月里,挂在门前的鱼。被疯狂的榨干,然后挂在那里,挂在阳光下,挂在早春的晨风里。
他贪恋他的温纯,他的痴情,他的付出。
可他也害怕。
他们没有接过吻,只是zuo`爱,单纯的zuo`爱。
苏问喜欢单纯的东西,可是当着份东西混杂着其他的时候,他计划着退出,像每一次计划着“死亡”一样。
所以做了决定之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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