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墨不明白卖糖人是怎样行走江湖的,“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告诉我真实姓名了?”
“说书先生不是说了,江湖和庙堂是分开来的,你们当官待的地方是叫庙堂没错吧,我记得。既然和当官的说话,又不是江湖上的事,怎么不能说真实姓名了?”如果当着顾天钺的面前胡说八道,苏合自觉很有可能会被一撑劈死,而且他心里还有一点怕着顾天钺,但对于眼前的护卫大哥就不同了,随便忽悠,“话说礼尚往来,你懂不懂?”
“顾非墨。”言简意赅。
“那我叫你顾大哥吧?”苏合笑眯眯的样子十分无害,“顾大哥,你可别忘记答应了我一件事。”
“当然。”顾非墨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违抗王爷命令的事。”
真是忠心耿耿几句话不离他的王爷,不过苏合这次不敢翻白眼了,“嗯,我的要求不是这个。你想想,你害我被打昏了,然后我在无知无觉中被搬到了马车上,然而你有没有觉得期间少了什么过程?”
顾非墨不语,等着苏合继续说。
苏合只好道,“那就是我人在这里了,可是我的家当却没有跟着我一起来。”
“原来是这件事。”顾非墨爽快道,“那好办,我安排人去你家一趟,把行李拿来就是。”
11第十一章目的
“那可不行。”苏合瞪大眼睛拒绝道,“你们磕磕碰碰把我的东西弄坏了怎么办?”
要是别人估计早就腹诽苏合一个卖糖的小贩能有多贵重的家当,但顾非墨十分厚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亲自走一趟。”
这我就更不放心了。苏合暗道,用来防身的人皮面具时时刻刻贴在脸上,但四师兄给他的药粉药丸大部分都留在家里,要是被顾非墨搜出来那还了得?!
“这不行。”苏合摇摇头,“我的房子是租的,要跟房主退了房要回多交的租金。屋子里的大件家具是花钱买的,不能搬走的话我要折了现银。而且这是我家,你熟悉么你?你知道我私房钱都藏在哪里吗?”
听到苏合又要长篇大论,顾非墨赶紧打断,“哪儿这么多事?”
“所以说嘛,你们怎么能随随便便打晕我。”苏合对于被一个茶盖给打昏的事耿耿于怀。
苏合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一定要亲自回去一趟。
顾非墨觉得苏合这么执着于回去,一定不是拿行李这么简单,于是,他把这事禀告给了顾天钺。
对此,顾天钺皱了皱眉头。
顾非墨道,“王爷,如果不放心他,我可以陪同前往,来去不到一日,很快便回。”
顾天钺摇摇头,“此时非常时刻,你才刚刚遭致暗杀偷袭,不易独自一人。换作其他人也是,如果为了回去收拾家当派太多的人随行保护也未免兴师动众。”
顾非墨恍然道,“属下思虑不周。”
“嗯,他的事你不用担心。”顾天钺眉头又轻轻蹙起,“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还会再去一趟朱雀镇,到时让他收拾家当吧。”
顾非墨惊讶,他们现在正离朱雀镇越来越远,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能让他们去而复返?但他一直很相信顾天钺的话,“王爷料事如神,定不会有意外。”
马车车窗关上,落下轻轻的一声叹息,“本王这次倒希望想错了……”
顾非墨把话带给苏合,让他暂时安心跟着他们。
苏合听完,挑了挑眉,他对顾天钺要去的地方好奇起来了。连问都不问就把他强行带上马车,一定是行程匆忙,可之后又会回到朱雀镇,其中原因让人多加猜测。
不过无需他多猜,到了目的地后就清楚了。
苏合吃完饭,车队也差不多休息完了,重新上路。
苏合也爬上之前的那辆马车,不过他掀开车帘后愣了一下。原本还整洁干净的车厢里短短一个中午过去,就倒处铺满了废纸,李平一手拿剪刀一手拿着一张纸,神情十分认真专注。
“咔嚓咔嚓。”剪刀声响起,碎纸跟着悉悉索索落下。
李平正在剪一个骑着马射弯弓的图形,见到苏合进来,恼怒道,“都怪你,你一进来我就剪坏了。”骑在马上的人还没来得急剪,但是那匹马被他剪得异常肥胖,而且四肢短小,真怀疑如果是真实存在的马能跑得起来吗?
苏合默默地把视线移到散了一车厢的碎纸屑上。
李平脸更红了,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这匹马我本来能剪好的。”
苏合歪头道,“你在剪窗花?”
李平怒道,“我在学做皮影。”
苏合困惑道,“皮影是用刀刻的吧?”
李平垂下肩道,“我当然知道,只是一时没有刀具和皮子来练习,我手痒就想用纸先来练习,反正剪出来的外观上和皮影是差不多的。”
“哦。”苏合拖着长长音,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是想创造一种新戏法,叫剪纸戏什么的。”
“……”李平偷偷的把那纸“胖老虎”藏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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